不知不觉间,风雪渐酣。
原本星星点点的淡雪,如今已成满天鹅毛飞舞,将远处暗下去的城郭漫漫地压着。
高丘上那道身影在暮色中又再独自佇立了片刻,这才回转,然后便毫不意外地看见了风雪中已持伞候立许久的女孩。见到照,辉也没多说话,只是笑着微敞了那件白貂裘披风,留出了刚好能让一人容身的空余。
照略微一怔,可当看到那人被笑意温柔压弯的眉梢眼角,便不自觉也跟着笑了起来。遂收了手中伞,踏着雪c朝少年所在的方向一路小跑过去,直到少年面带嗔怪地伸出臂膀c截住她轻灵如穿花飞燕般的腰身:「冷吗?」
照摇摇头,刚想回句「不冷」,冻得通红的小鼻头已先声夺人地以一声响亮的喷嚏作答了:「哈啾!」辉半是薄责半是怜惜:「知道自己受不住寒还不穿扎实点儿。仔细待会霰姨又要数落你了。」说着,拉过她冰冷的十指托于掌心——
奇妙的波动便始于这双手相触的一瞬。
肉眼不可见的c秘梵的潮汐,自两人轮廓交界的彼方涌荡而来。子夜深沉的潮音,不留余地地拂拭过她的发与肤,所过之处,每一颗细胞仿佛都被因之引动c开始了动听的共振与鸣响。不过须臾,外界那无孔不入的寒意就已被完全地屏蔽在外。
然而那丰沛的流动却并未止步于此,无数股细小的波流漫出了身体的堤岸朝外辐射而去,充斥了两人周遭的空间,直至于空中交会c彻底闭合——
照仰着脸,有些好奇地望着头顶。那里,无数飞白的扬雪依旧不知疲倦地盘旋着扑向他们,可是却没有一片能真正地打湿她的衣襟或是睫毛。在还有一小段距离的地方,所有来自自然界的c试图入侵的触角就已被不着痕迹地融解c消去了。
她能感觉得到,在这个无风无雪的c犹如一枚水晶球般纯净而绝对的时空里,就只鼓荡着辉的温煦如暖阳的气息。只是这气息虽包容c涵纳着她,却顽固地凌驾c并拒否着外界的任何物质与存在。
或者说,这个时空,是只属于辉自己的一部分,辉正在以自身裹覆着她。
她试着伸出手探摸着「内部」与「外界」的边界之处,却感受到从指尖传回一股柔和的斥力:「这就是白夜一族『正裔誊本』的力量吗?」
「嗯。」说起这个话题,辉的目光里有些让人不解的深沉和复杂,「被冠以白夜之名者,在血脉觉醒之后,配合本族修行法门可凝练出一种『特殊』的秘梵。此种秘梵可被用于构建一个自身的领域;而在这有限的领域之中,任何以他者秘梵发动的攻击或者构建的物质,都将彻底失效亦即是说,这是一种对其它一切以秘梵为基础的术『绝对免疫』的术。」
「『绝对免疫』?那岂不是没人可以将它破解?」
辉却摇摇头长叹了一声,「每一个神行者在开始修行时,几乎都被会告诫的一句话便是『世间无不破之术』。白夜一族的血裔之力也不例外。」
这个术仅仅对以秘梵为基础的术免疫,却对除此以外的术成效不大。并且此术所需的秘梵实在过分难以提炼,可领域的构建却消耗甚大,因而在实战中往往只能持续短短数息时间而此术一旦崩解,术者就会因为秘梵耗尽而落入毫无还手之力的状态。
可尽管如此,凭借这种可怕的能力,在数百年前的那场天魔大战之中,白夜氏仅投入了极少的人数,却极大地左右了战局。
「为无数天族与魔族既神往,而又恐惧;既诅咒,而又觊觎于封闭的血脉中,源远流长的白夜一族的血裔之力,其名——『君临刹那』。」
迫使「君临刹那」苏醒的最佳契机,便是在遭受到致命创痛c人类在生死的罅隙间将潜力压榨到极限的那一刻。然而近百年来,白夜一族的人才因为些不知名的原因凋敝得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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