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的凝视也因之开始变得模糊。朦胧散佚的白霭间,辉的神情看上去多少有些陌生:吃惊,庆幸,同时又像是有些难过,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失望,与愤怒。
「没想到,你还是来了。」
他的确是刻意对二狼避而不见。
身为碇星卫指挥使的他若不知避嫌c与满月城的流氓混混头子沆瀣一气,无疑又是在授族内那些原本就质疑他来历背景的人以瓜田李下的话柄。可是二狼,他毕竟与城里那些前倨后恭c嫌贫爱富的下作亲戚们不一样。所以他默许了他去见照。
那个时候,隔了一段遥远距离的他,虽不曾听见那两人的对话,但是却绝不会错看那个旁若无人的拥抱——那是他生命中第一次体会到,人类这种生物,原来可以抱有这般复杂而泥泞的负面情感。数不清的c细小的恶念有如火苗,反复在他的意识中絮絮窃语。
而那些言语,让他意识到自己,其实从未真正成为那个温柔包容涵纳一切c无欲无求的「兄长」。
照有些奇怪地看着一脸阴翳的辉刚回到别院,便用力一把甩上了屋门。
站在门边不语不动了有一会儿,他突然转身大步行至面前,思绪沉沉地盯着她的脸。好一阵子后,他伸出双手,半似扶持c半似钳制地把住照弱柳般的腰身,而后缓慢地顺之滑向那线条婉曲的背脊,并借由这个动作让两人的身躯紧靠在一起。
对于辉的举动,照不解:「你这是做甚么?」
「怎么?二狼能对你这么做,我就不行了吗?」
照闻言不禁失笑:「哥,你干嘛和二狼比呢?他是——」
「——他是你相中的未来夫婿?所以你为了他,不惜上孤别峰刺探消息?」看着照微怔的表情,辉微笑着叹道:「照,你知道的,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能背叛我;可只有你只有你不行——!」
回过神来的照任由辉揽着,没有说话。她不想辩驳,而也确实没有什么值得辩驳。
不知何时起,那些深沉的块垒,那些遍布的沟壑,已足以让眼前的这个少年长成为一个总是心事重重的男人。端详须臾,她伸出手盖住他的眉眼,也一并遮去了他晦暗的视线。
「满月城里和二狼在一起的那几年,我们仨总是喜欢一块儿并排躺在山顶或者屋脊上,听你说头顶有哪些星星,它们每一颗又有怎样的故事。那个时候,哥哥的眼睛里总是亮亮的,就像倒映着银河繁星的大海,闪烁着数不尽的光芒
「辉,你是我有且仅有的羁绊。不管你成为什么样的人,做过或是将做什么样的事,这一点也依然不变。但假如可以选择的话」女孩移开手,以指尖柔昵地摸了摸他眉眼的轮廓,笑了:「我还是更喜欢哥哥眼睛里盛满星光的样子。」
不过是如此简单的只言片语,脑海里那些沸反盈天的念头却都于一霎间寂静了。
辉松开她,没有说话。却见照从袖袍内掏出一物递与他:「哥哥,这个给你。」他见是一只小巧的银鼠色锦囊,心头微动。打开一看,却是一片翡翠叶片。
「玉菩提叶?」「嗯。是中庭那棵玉菩提树落下的叶子记得你以前曾答应过要带我去看太阳,还说外面的世界比这满月城要广阔得多得多。现在,我亲眼想去看看了——看看辉对我描述过的c那个光芒万丈的世界。所以,我们走罢」看着目露讶色的辉,照脸上的神色却愈发坚定:「两个人一起走,再也不回来。」
他低眸凝视着她,语气不重,但是异常清晰地道:「你可知私自出走若是被族内抓获,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照只是「嗯」了一声,没再言语。漫长的思忖与沉吟后,辉终是缓缓握紧了手中那个锦囊:「那时间就定在前夜祭当晚罢。那个时候族内的守备人手不多,即使发生了什么我也足以应付。就以中庭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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