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上来,为首一人手中拿着一条长长的白绫。
沐云杉水眸幽幽地看着那人手里的白绫,耳中传来了欧阳锦的声音:“安心的去吧,朕公私分明,不会对语儿和婉儿如何。你去后,朕会昭告天下,说你是因为过度思念家人而上吊自缢。”
这一句话等于下了催命符,他说的很坚定,半分犹豫都没有,沐云杉的心彻底凉了。
慧明向来淡然的眸子在看到沐云杉眸底深沉的悲哀时怔了征,却也知道有些事情覆水难收,他只能默念“阿弥陀佛”。
沐云杉定定地看了欧阳锦一眼,这一眼便是万年,其中几许失望,几许悲哀,却唯独没有恨。
她所有的恨都在这些日子里挥霍完了,有时候恨也是一种羁绊,让她念着他,算计着他,一颗心都扑在了他的身上,即便那不是因为爱也很累。
她忽然有些后悔,若早知道人算不如天算还不如当日不要去救他,就让杨墨一刀结果了他也好,那样一来她到了地下对沐家的所有人也有个交代。
可现在,她一事无成,该死的一个都没有死,她却要白白送了性命,这算什么呢?
绝望地闭上眼睛,她移开了目光不再看欧阳锦,只淡淡道:“皇上,臣妾自知今日难逃一死,也不奢望皇上可以宽恕了臣妾,只是希望皇上可以让臣妾死在父母的坟墓前。”
这是她现在唯一的心愿。
说起来也是悲哀,沐家出事这么久,她一直都不知道他们的坟墓在哪里,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埋了他们。想到这里,她感到一阵难捱的窒息,大仇再也无法得报的不甘和对父母的愧疚让她几乎快要喘不上气来。
欧阳锦面有犹豫,不太想让她出宫去的样子。
沐云杉重新睁开眼睛,里面的悲哀与绝望已经不见,只余下一望无际的清冷。
她面无表情地看向欧阳锦,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声音也不再如同往日那般温婉,冰冷如同寒冬时节屋顶的寒霜:“臣妾曾经救过皇上,太后,安宁公主各一命,臣妾不要求以命抵命,甚至不要求一丁点儿回报,可就连这一个小小的愿望皇上都不肯答应吗?“
夜色浓重,天空的乌云越来越沉重,风也越来越大,吹乱了人的长发,也吹乱了人的心湖。
沐云杉站在狂风之中,面无表情,水眸清幽,第一次不掩饰眸中的幽暗光芒。
欧阳锦被那没有了爱意却也没有恨意的眸子看的心中一痛,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要当作今晚什么都没有听过,就这样将这件事揭过。
可——儿女情长终究敌不过江山社稷,他闭了闭眼,沉声道:“朕准了,来人,将安婉媛带去乱葬岗,不必——带回来了。”
乱葬岗!
沐云杉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到地上,她面色煞白地看着欧阳锦,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一直没有流下来的眼泪这一刻再也无法抑制。
她早就该想到的!
父母就她一个女儿,出事后她和沐言沐语都在宫中不能出去,没有人为他们收尸,没有人将他们安葬,他们也只能被人抛弃在乱葬岗!
精神恍惚地走过欧阳锦身边,沐云杉没有看欧阳锦一眼,只默默无言地走在御林军身后朝着思惠轩外走去,她甚至不曾回头看这个居住了大半年的地方一眼,因为她对它从来都没有留恋。
“皇上,如果您一定要杀了小姐,就让奴婢跟她一起走吧!奴婢是沐家的家奴,苟延残喘至今只是因为唯一的主子还活着,若是连小姐都死了,那奴婢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皇上让臣妾陪着小姐一起去吧!”
就在沐云杉即将迈出思惠轩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沐言带着哭腔的绝望声音。
沐云杉转身,却见沐言,蓝衣和杨墨都冲了出来跪在地上,三人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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