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初歇,柳梢一片嫩黄的雾,袅袅娜娜。
洛水碧波之上,已有画舫往返,商船來去。
站在桥头,可以看见许多人趁着小雨初停,兴致勃勃地走动,除了生意人,更多的是要出城踏青的人,文人骚客、贵妇千金,憋闷了一冬天,就像冬眠苏醒过來的小动物,巴不得马上去看看那绿色的世界。
有些柳树发芽早些,有些柳树还在飘絮。
柳絮似那飞在空中的雪,梨花似那凝在枝头的雪。
因为出门不久雨便停了,段明玉沒有披蓑衣,也沒有打伞,只是负着双手,站在那飘雪与凝雪之间,站在洛水大堤上。
春雨初停,河水稍有上涨,也稍显混浊。
船从河中过,河水拍击着两岸,几只鸭子在浅水区随着涌动的河水左右摇摆荡漾着。
有三两个妇人女子在河边浣衣。
一个小姑娘,大约只有十二三岁,因为怕湿了鞋子,光着一双雪白的足,涌动的河水不时扑上光滑的大石表面,漫过她的脚丫。
还有一个少妇,正用棒槌敲击着衣物,大概她的孩子正在哺乳期,为了哺乳经常解开领口的原因,领口有点松,随着她一槌槌敲击的动作,从堤上居高临下,可以清楚地看见她胸口两砣雪白的浑圆一荡一荡的。
段明玉看了两眼,发现堤上还有几个闲人正在假意眺望水面,眼神的角度显然是……
果然是同道中人啊,段明玉哑然失笑,不愿与之为伍。缓缓背转了身去,就站在那嫩黄的柳枝下,望着桥头方向。
明澈的春雨刚刚歇住,段明玉就在这妍红翠绿之间。看着那诗情画意中的仙子姗姗走近。
金陵公主刚从宫里出來,穿的是觐见天子的宫裙,所以她在衣外又系了一条松鹤迎春的披风。
“参见公主,”段明玉微微一拱手,李玉英,金陵公主,将段明玉提拔于微末之中,从此段明玉开始了自己的为官之旅,两人曾有过莫名的悸动,因为连年南征北战,两人见面的次数越來越少了,乍一相见却仍然有一丝情愫。
“段公子,何必多礼,此时此刻,你不是王爷,我也不是公主,你就是明玉,我就是玉英,我们还是当年在客栈之中相见那般就好。”李玉英嫣然一笑,顿时风情万种。
“不知玉英今日约小生前來,有何贵干,”段明玉立即改了称呼,就仿佛那公子哥和待字闺中的小姐儿一般。
“我已经劝过皇兄了,但是皇兄不听我之言……哎,”
“劳你费心了,不过既然是在下自己提出的请求,还请公主成全于我。”段明玉微微一怔道。
“又來了,不是叫你不要唤我公主吗,哎,真沒见过你这样的人,放着高官不做,竟然就这样收手了,沒有了公子,大唐的未來,实在是命途多舛。”李玉英啐了一口,又满目担忧的道。
“玉英,”
“嗯,”
“大唐并非我一人之大唐,天下也并非我一人之天下,如果大唐沒了我就穷途末路,那么十世百世之后呢,天下,靠的是大多数人的共同维护,我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大唐已经渡过了最艰难的时期,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败光。”
“当今天下乃多事之秋,难道公子就忍心看着天下百姓过着越來越差的日子,难道就忍心重蹈黄巢之时,赤地千里的景象,”李玉英眉头一蹙,不依的道。
“玉英,为何你如此笃定,”段明玉嘻嘻一笑,但仿佛不适合这么严肃的场景,只得讪讪的憋住了笑意。
“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这些年來,公子的所作所为都致力于天下,公子的苦,我知道,正是因为公子,大唐才得以沿袭国祚可是公子如今撒手不管,玉英实在是李唐的后路何在,天下苍生的后路和在,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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