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仔细研讨后,我和胖子最终达成共识,就是地无分南北,什么好玩上什么,再说黎叔又不是普通鬼魂,他不会挑我们礼的。于是,在头七的当晚,我们俩照猫画虎,把屋里的镜子全都用黑布蒙上,摆上供桌贡品,备上烧纸瓦盆,再在地上撒上薄薄的炉灰。同时,胖子还别出心裁的在门口用砂锅装了一下子煮熟的毛鸡蛋,说是要以此贿赂监视的鬼差。
布置完这一切,我和胖子相互在眉心抹上尸油后,关上嗡嗡作响的老式日光灯管,一人叼上根烟,跟熬夜看世界杯的傻逼一样,眼巴巴的等着鬼上门。
可是,我们这两个不懂丁点法术的棒槌并没有意识到,我们等来的,却是一场意料之外的横祸!
话说我和胖子摸黑蹲在屋里一根接一根的抽闷烟,最后抽得嗓子里都出孜然味了,好容易熬到了午夜时分,我俩互相对视一下,彼此都明白:得嘞,哥们,该干啥干啥吧。
说句儿白(东北俚语:起誓、赌咒)的话,这“头七”死者的鬼魂是不是真的能回来,我俩并没有把握,好在胖子打小儿就能看到鬼,而且也没被鬼害过,没有心理阴影,而我则是一小儿就被鬼玩儿习惯了,所谓习惯成自然,加之这鬼魂又是黎叔,所以我们俩在略微恐慌之余,也夹杂着莫名的兴奋与期盼。
眼看午夜回魂时分已到,我俩到跟办了多少回这事儿似的,我到瓦盆那给黎叔烧纸,而胖子则一脸虔诚的上香,嘴里还叨咕着:“魂兮归来!东方不可以托些。长人千仞,惟魂是索些。十日代出,流金铄石些。彼皆习之,魂往必释些。归来归来!不可以托些。”
我越听越糊涂,就捅了捅胖子:“喂,你在那儿嘟囔啥呢,没听说招魂还得说外语啊,丫别土鳖喝咖啡加盐,楞装海归(龟)行不行?”
“操,你丫真得提高一下素质了,这是屈原的千古奇文《招魂》中的名段,懂不懂啊你。”胖子颇为鄙夷的瞪了我一眼。
“呵呵,行,胖爷您有文化,您接茬儿整高雅的,没准一会儿屈大爷一身水一身泥的上来感谢您这个知音,整好了就把你接走了。”我嘿嘿直乐,乐得看着胖子在那现眼,权当看夜场的单口相声了。
“哎呦我操,忘了件大事。”见我瓦盆里的烧纸已成燎原之势,胖子嗷的一嗓子喊了起来。
“又JB咋地了,吓人道怪的,我告诉你,我这个月要不来事儿(东北方言,指来例假),我他妈讹死你。”本来这半夜烧纸就是一件挺煎烤烹炸涮神经的事儿,再加上胖子一会念雄文一会跟诈尸似的,弄得我无端的有些心慌气短,总感觉要发生点什么事儿似的。
“这烧纸大有讲究,必须得往外撇几张答对那些孤魂野鬼,让它们不要抢黎叔的钱。”说着话,胖子点着几张烧纸,打开窗户扔到了外面。
这天晚上也是凑巧,外面是阴天,连个星星都没有,黑??的,而且风越刮越大,小区里种的绿化树被刮得噼啪作响,间或还有野猫发出的类似小孩哭声的嘶叫,再配上屋里供桌上香烟袅袅,灰色的烧纸纸灰如幽灵般飘舞,几大块黑布将镜子蒙的严严实实……一股带着腥味的冷风顺着窗户嗖地刮进屋里,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胖子,快关上窗户吧,看样要下雨了。”我看胖子背对着我,犹自站在窗户那不动,心说是不是哪家小两口玩的太嗨,嘿咻时忘了拉窗帘,这胖厮在那看免费的毛片看忘情了,就又喊了一句:“你大爷的,再看眼睛都拔不出来了,留神哪个女鬼相中了你,直接把你给拿了啊。”
我正说的高兴,就见一直没搭理我的胖子慢慢的转过身来,本就不大的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冲我诡异的一笑:“小小子,你说对了,老奶奶我还真就挺喜欢他的这身肥膘,够奶奶我享用一阵子的了。”
天呐,这胖子搞什么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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