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库里的情况,王继文可是再清楚不过,那里头空空如也,甚至就是那几万两银子,还是特意留下来留给大家伙发俸禄的,那些银子发军饷是不够,可却能顶上一个月的俸禄。
这军饷可以不发,但是京官们的俸禄不能不发。难不成,到时候让大家伙都跟着饿死不成?所以这京官的俸禄必须要发下去。当然,那可不是几万两,而是更多。
便是现在这个时候,在军饷与俸禄面前的,就只能选择后者了。不是他对皇上不忠,而是他必须要考虑到大家的肚子!要不然,他这个户部郎中,非得出事不可。
“没银子怎么办?皇上那边可是有旨意?”
尽管想要发火,但是因为这王继文怎么着也是一位侍郎,所以他也只能抱着火说道,
“这银子也不是为王某人造的,误了事,你王在燕负得了责任吗?”
王继文这几个月来,因为拨款的事常挨两位满汉尚书的训。他发现自从这银库里没有了银子之后,王宏祚的性格有了明显的变化。过去不对满尚书客客气气的,就是对他这位郎中也不大发脾气,现在不同了。他对人说话都带着命令的口气,不容你提出不同的看法,甚至连解释几句也不耐烦听,动不动就用“你负得了责任”这样咄咄逼人的话来压人。王继文知道这位也是被空荡荡的银库给急的,今后得处处小心才是。
“尚书大人,”
王继文用近于尽可能平静的口吻说。
“卑职知道这银子是皇上要的,您为这些事情操心费力,别人看不到,卑职还看不到吗?只是这银库确是没有银子了,卑职既无点石成金的本事,也不能去强行搜刮百姓啊!”
“搜刮百姓了?”
王宏祚心里想着,打从大清国入关,这搜刮百姓的事情少干了吗?可没听说过那天没有搜刮过百姓的,这地方上若是能抬抬手,又岂会天下皆反?
于是他顿时没好气地说了一句,然后便摆了摆手。
“你先下去吧!再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再弄些银子来,务必要把银子给皇上筹备齐了!”
王继文连忙起身告辞,直到走出大门,他才长长地透了一口气。可是那脸上却尽是一副苦色。
这银子到那里去筹?难成不真的把那点俸禄都搭上?
户部银库是没有多少银子了!
王继文并没有说假话。这些,身为汉尚书的王宏祚的心中是有数的。现在银库里顶多还有一点发俸禄的银子,那点银子且不说不够用,就是够用,也不能动,因为那是京官的口粮,若是谁动了那银子,弹劾他的折子非得给他淹死不可!
在这个时候,再逼他有什么用呢?
可皇上要的银子怎么办?
皇上那边的事也要紧啊!
要是实在不行的话不过只是刚动一下那点银子的念头,他还是打消息了这个拿大家伙俸禄当军饷的念头,这件事不能做,他也不敢做。
“看来,只能去借了!”
借!
这个时候,大清国除了向八家皇商借银子,王宏祚压根就没有其它的办法,毕竟,这些年,只要朝中的用度不足的时候,总会向八家皇商借银子,这是个惯例,最多的一年,那八家可是借给朝廷一千多万两,甚至直到现在,朝廷还欠他们几百万两。
这八家,当年从大清的身上可是没少捞银子啊!借了这么多银子,就从来没有借空过!
想着这富可敌国的八家,一面羡慕着他们的家业之厚的同时,王宏祚暗自在心里寻思着,但是他的心里另一个念头却在那里寻思着。
“即便是从他们八家那里借来一千万两,又能撑多长时间?再者,他们愿不愿意借,恐怕还是一说,毕竟,现在的时局”
现在的时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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