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王艮遭此抢白,也有些急了:“如果不是巧合,蒙古后军辎重和家眷怎么会正好与我军遭遇?只要前后错开一两日,张辅的千里突袭就是一个笑话,甚至还会葬送陛下精锐的近卫军!”
“这难道不是巧合吗?”
“哈哈哈,”郭钥突然大笑起来:“王大人,请恕末将直言,沙场拼杀,并不如韬略书上所说的那么轻松写意;指挥千军万马,也并不是待在书庐中,在地图上指指点点就可以做到的。”
“两军对阵,并没有绝对的胜败,双方主将殚精竭虑,双方将士出生入死,所争的无非是那一点稍纵即逝的胜机,而张辅的胜利,就在于他远涉千里,出敌不意,才能在最合适的地方,给敌人致命一击。”
“这种胜利非常冒险,但是如果张辅不出击,那么等到明年春天,我们面对的就不是西海糜烂的问题了,而是西北边关告急,嘉峪关外烽烟四起的问题了。”
“可是,”
王艮急的脸都红了:“地保奴不是派人送信来,其西进目的只是统合瓦剌,继续西进,他并没有返回漠北的想法啊!”
“哈哈哈!”
郭钥被气的笑了出来:“王大人,你相信吗?”
“我——”
“一个人在穷困潦倒,衣食无着的时候,他只要得到一点残羹冷炙就能满足了;但一旦他吃饱喝足,他就会顺理成章的觊觎更多的东西。”
“我军经营热河、通辽和东北,地保奴等人寝食难安,从通辽出发至捕鱼儿海不过千余里,从黑龙江白城出发,更是只需要数百里,旬日间即可抵达蒙古腹地,蒙古人怎么会不惊惶?”
“另外我大明国势蒸蒸日上,而蒙古人屡遭重创,无力与我大明抗衡,所以蒙古人最好的策略就是远走。”
“但是向北,气候寒冷,根本无力供养蒙古大军;向西,势必与瓦剌产生冲突。”
“因此地保奴不得不想出这个办法,诱瓦剌东进,伺机削弱之,然后鹊巢鸠占,统合瓦剌,甚至东察合台汗国的力量,以图再举。”
“到那时,地保奴就从一个朝不保夕的流浪汉,一跃成为家资巨万、家丁无数的富翁。王大人,到那个时候,我们大明还能如驱使瓦剌、东察合台一般,驱使去西进吗?”
“我们大明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才能阻止其回到漠北,甚至回到捕鱼儿海呢?”
“郭将军,此言差矣,你所说的这些都是想象,本官只问你一句,如果张辅兵败,又当如何?”
王艮语塞,齐泰只好站了出来,笑语殷殷的问道。
这句话说的轻松,郭钥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最后只能道:“但是张辅打胜了。”
“这正是本官最担心的地方,张辅不过区区一个二级都司,就敢孤军远征,以数万将士的鲜血博取功勋,此风绝不可涨。”
“郭将军,你虽然说了许多,但你也承认,张辅的胜利只是侥幸抓住了机会而已,难道你要让我们大明的将军以后都这么打仗吗?”
“那你说怎么打仗?”郭钥愤然道。
“很简单,绝对不打无准备之仗!”
郭钥气的脸都红了,却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齐大人,末将以为您此言不妥!”
耿璇站了出来,反驳齐泰。
很快,所有的文臣、武将都参与了进来,乾清宫吵成了一锅粥。
......
“肃静!”
朱允炆听了一会儿,然后抬了抬手,刘振连忙喊了一嗓子,惊醒了吵闹的众人。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施礼,口称“恕罪!”。
朱允炆的目光扫过群臣,然后站了起来,道:“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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