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二十八年,邵云随郭钥、常升修筑直沽城。洪武二十九年,直沽城建成,常升奉命回京,郭钥接任直沽中卫指挥使,当时邵云和谭远都是试千户。靖难兵起,郭钥接到忠贞侯宋忠卫士长匡毅的传信后,立刻派人将消息传往京师,同时令邵云、谭远等人驾船北上,将通州以下的民船、官船全部开往直沽,断绝了燕军沿河东下之路,也绝了燕军使用运河的可能,导致建文二年燕军不得不使出掘开运河这种两败俱伤的做法。
郭钥因此功擢升直沽总兵,建文二年,朝廷重设北平都司,任命郭钥为佥事。而邵云、谭远逐步擢升为天津左右卫佥事。这两年直沽虽然没有大的战事,但在通州之战前,燕军还是会经常派人来骚扰,偷袭、抢船、烧船都是家常便饭,在日积月累的战斗中,二人也迅速成长起来,其对火绳枪、步兵、虎蹲炮的使用和训练都有独到之处,谭远还对火绳枪、虎蹲炮提出了一些改进,受到了朝廷的嘉奖。
邵云已经离开直沽数日,他当然不会知道上司郭钥和同事谭远在直沽城头的谈话,也不知道谭远在为他担心,他甚至没有意识到此行的凶险,很奇怪的是,也没有任何人提醒他,至于谭远,限于见识,等知道之后就已经晚了。
此时的邵云住在遵化的一家客栈里,他现在的身份是辽东商号“余福记”的少掌柜,化名余风云。进城后,邵云才发现遵化城与自己想象的不同,城里秩序井然,商铺林立,比直沽城要繁华不少。时常能看到身穿长袍、围腰,头发披散的蒙古人,他们操着蒙古话与店铺老板做着生意,这些店铺老板也操着一口熟练的蒙古话,双方谈起生意来融洽无比,时而哈哈大笑。邵云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些店铺的老板大多是燕王属下兀良哈骑兵的家属,而这些蒙古人是从口外来的,到这里贩卖一些马匹、牛羊,换回铁器、油盐酱醋茶等等物品。邵云问了商队的路管事才知道,这种情况从去年燕王造反时就出现了,只不过转年之后规模越来越大,蒙古人非常喜欢辽东的罐头、点心等等物品,所以常来交易。
邵云很奇怪,那么蒙古人为什么不去广宁交易呢?路管事笑了笑,低声道:“少爷有所不知,如今关外马贼横行,蒙古人如果落单,十有会被剁了脑袋,听说都是辽东的女真人干的,他们被辽东都司召集起来,用蒙古人的脑袋换取赏银,如今广宁、大宁附近大仗没有,小仗不断,蒙古人怎么敢去广宁?想找死啊?”
“当然,我们也不愿意去广宁,一旦被查出,就是资敌,不仅货物没收,还给每个伙计发把刀,让他们去割个蒙古人的脑袋回来,才能抵罪!”路管事轻抚胡须,低声道。
“不会吧,那岂不是让伙计去送死?”邵云有些不解。
“呵呵,少爷想多了,”路管事看了看四周,笑道:“蒙古人脑袋既然可以换银子,那么只要给伙计买个人头就可以了啊。”
“所以啊,从辽东过来有两条路,一条是海路,海路有风险,一旦大风来了,就是船覆货沉的局面,不过能省些钱,虽然在直沽上岸也要交一些,当然要比过广宁要少的多。”
“广宁那条路就是一条血路啊,简单来说,就是用蒙古人的脑袋铺平的道路,”说到这里,路管事又压低了声音:“不仅伙计可以用蒙古人的脑袋换,货物也是一样的,所以现在广宁那边有许多商号公开收购蒙古人脑袋,然后交给广宁的官兵,只要看到广宁卫的印章,山海关就会放行,否则和广宁一样,发把刀子到草原上和蒙古人拼命去。”
“嘶”邵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指着窗外,结结巴巴的道:“那这些货物”
路管事轻轻咳嗽一声,摇了摇头,然后点了点头。
看着路管事的背影,邵云也没搞明白这个路管事到底是真正的商人,还是情报司的属下。一路行来,邵云发现他非常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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