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三年三月二十六日,开城,宣义门外。
天刚蒙蒙亮,李芳远就带领文武百官侍立等候明使,众人鸦雀无声,大气都不敢出,因为今天大王李芳远的情绪不太好,早上因为小事就杖毙了两个太监。
卓敬等人昨日宿营在城外,今天卯时起身,梳洗完毕后,往宣义门方向出发。
辰时左右,卓敬等人到达宣义门外,李芳远带领百官迎上来山呼万岁,行三拜九叩之礼,迎接大明的使者。卓敬代表朱允炆受了礼,然后取出圣旨念了起来,圣旨不长,但意思很明确,李芳远以下齐齐色变。
卓敬念完之后,朗声道:“朝鲜权知国事李芳远,还不上前接旨!”
李芳远咬了咬牙,沉声道:“臣李芳远接旨,谢皇上隆恩!”然后起身接过圣旨,卓敬将圣旨交给李芳远后,却立刻退后向其躬身施礼:“下官户部侍郎卓敬见过朝鲜权知国事。”
李芳远笑了笑,扶起卓敬,郎声道:“卓大人,多年不见,看到你风采依然,本知事深感欣慰,来,来,本知事已经在宫中设宴,为使者接风洗尘。”
“是,下官恭敬不如从命。”
卓敬等人在朝鲜君臣的簇拥下,进入了开城,随之进城的还有副使白望儒,以及担任护卫的张辅及五百精兵。
卓敬今年已经过了知天命之年,对李芳远的惺惺作态没什么感觉,虽然与其交言甚欢,却不忘观察城中的情况,旁边的白望儒更是转着滴溜溜的大眼睛,东瞅西望,一惊一乍的,看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就揪住身边的朝鲜官员问,朝鲜官员不胜其烦,却不敢得罪,只得一一解释。而张辅则以军人的眼光观察开城的地形,建筑格局,街道宽度等等,他现在是铁岭卫佥事,和朝鲜打交道的地方多的是。而且从他的角度来说,他非常希望和朝鲜发生战争,这样才能往上爬,从这一点来说,他和他的父亲张玉并无二致。
李芳远在仁德宫设宴,极尽奢华之能事,山珍、海味无所不有,只可惜烹饪技术一般,卓敬、张辅倒无所谓,胖子副使白望儒却不管不顾,指指点点,不是说这个菜咸了啊,就是这个菜酸了啊,还有说这个菜应该多加肉,那个菜应该少放点糖之类的,别说李芳远了,即使卓敬、张辅都有些尴尬,群臣也怒目以示。最后还是在卓敬的示意下,白望儒才略微收敛了一下。
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芳远放下筷子,问道:“卓大人在清川江被女真人围攻,不知情况如何啊?”
“呵呵,还好,本官有铁岭卫佥事张将军护卫,一路有惊无险,大战之后,还俘虏了一些女真人。”卓敬也放下筷子,拱手道。
“哦,本王本知事也知道一些,朝廷的军队果然战力强大啊。只不过本知事有些不解,大同江以北、鸭绿江以东一直是我国领土,朝廷为什么要在这里设卫呢?”
“贵国之土?恐怕不尽然吧,自汉时,此地即是辽东四郡,怎么会是贵国的领土呢?”
“卓大人此言差矣,”领议政李舒站起来道:“汉时过于久远,自宋后,此地便是辽、金、元之土地,下国数百年征战才终有此土,况此土并非取自中原,而是取自蛮夷,如今朝廷却来讨要,似乎不太好吧。”
“李大人所言,本官不敢苟同,本朝承袭汉唐而来,自然要恢复汉唐故土,至于辽、金、元,不过是承袭了唐时土地的蛮夷而已,如今我大明朝拨乱反正,重立天朝,自然要重夺故土,有何不可?”
“这,”听了卓敬不容置疑的话后,李舒却并不慌张,而是略微沉吟了一下,继续道:“大明皇帝乃是天子,俗话说,四海之内,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朝鲜也是大明的臣子,我们的土地也是大明的土地,另外此地多为女真蛮夷,女真人桀骜不驯,肮脏卑贱,如果大明天子亲自管理,岂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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