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来班,路过刑侦一支队办公室,貂芳照例大喇喇地伸个脑袋进来,每天过往时看帅哥养眼是她的习惯。
“哎不对啊,都过点儿了,今儿小闫怎么没来?那家伙不是向来踩着点儿班儿吗?”
吴端没好气道“谁知道,可能厕所掉坑里了。”
“不带你这样的,嫉妒人家长得帅,背后说人坏话,”貂芳道“破坏组织团结,鄙视你啊。”
吴端心里烦躁得很。他很清楚,闫思弦犯的错误属于作风问题,一旦传扬开来,必然纲线,会搞得很难看,这还是他当了刑侦队长后第一次遇到此类问题,所以他处理起来实在没什么把握,只能先晾着。
吴端没想好,他觉得闫思弦该受到惩罚,却不该受身败名裂那么重的惩罚,况且随之而来的很可能还有各种言语的冷暴力,职场的穿小鞋。
一旦事态失控,他这个小小的队长,很有可能会失去主动权,没法保护自己的下属。
摇摇头,干脆不去想,手头还有案子,林蔚的尸体还停在尸检室,他的父母还木然地坐在一楼大厅,两人不是那种赖着不走非要讨个说法的受害者家属,而是精神坍塌,无论做什么,无论走与不走,对他们都没什么意义了。
千头万绪,吴端现在没工夫考虑闫思弦的问题。
今天的工作就从走访林蔚的狐朋狗友开始吧。
“林蔚?我认识啊,挺长时间没见了,他怎么死啦?不是吧?您开玩笑的吧他怎么可能”
被吴端询问的,是个染了一头蓝毛的小青年。
已经临近中午饭点儿,小青年才刚刚被吴端的敲门声从被窝里拽出来,一脸没睡醒的样子。
听到林蔚遇害的消息,小青年十分茫然。
吴端解释道“我们查到,2月5号之后林蔚的手机便没有了通讯记录,直至2月15号,他的家人报警。
在这之前,2月4号晚你曾经和林蔚通了电话,那是我们能查到的他最后一次跟外界联络。
所以现在请你回忆一下,你们最后一次通话内容是什么?”
“那个呀”蓝毛青年道“我叫他出来玩,他说感冒了,挺严重的,不想来。”
“就这个?”吴端问道。
“嗯,就这点事。”
“可你们通了十四分钟的话,这点事需要聊这么久?”
“有那么久?”蓝毛青年掏手机,确认了当天的通话记录,“还真挺这我也不知道啊
警官您看,这事儿都过俩月了,我有点想不起来了”
“会不会是聊到林蔚的女朋友了?”吴端提醒道:“我们走访林蔚的另一位朋友,听说林蔚失踪之前正在跟女朋友吵架,这事儿你知道吗?”
吴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蓝毛,显然是不太相信他的话。
蓝毛听到提示,一愣,随即道:“嗨,他女朋友的事儿你们已经知道了啊?
算了,那我就说实话吧,林蔚没感冒,我刚才撒谎了,他就是被人戴绿帽子了,心里憋屈,跟我倾诉了半天。
警官,我真不是故意撒谎的,你看我这兄弟都死了,他那点事儿说出来挺丢人是吧?我就是不想给死人添堵”
“你还挺讲究。”听不出吴端是不是真心夸他。
“嗨,怎么说呢,林蔚反正对我是挺仗义,我们一块的中专,同班同学,学那会儿我爸死了,我妈改嫁,吃不饭都是林蔚接济我。”
原来还有这层关系,吴端默默记下,继续道:“具体说说吧,林蔚怎么被戴绿帽子了?”
“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女朋友找了个比他更有钱更稳定的,想分手呗。”蓝毛的叙述十分笼统。
吴端追问道“双方有过正面冲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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