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门而去,下了门闩,将那门板左右推开,指着河对面一处灯火辉煌的所在道:“哪里才是贼人藏身的所在。”
王振手搭凉棚张望了几眼,忽然脱口道:“相濡以沫?!怪不得能容下二十几个贼人,却连一点风声都没传出!”
这‘相濡以沫’四字。
于夫妻是为不离不弃,于兄弟是为守望相助。
可若是在清虚观左近提起这四个字,却必然指的是岔河边儿上,那家大名鼎鼎的象姑馆。
传说这‘相濡以沫’的东家李姑婆,生就一双慧眼,在街上隔着两层棉裤,都能瞧出男人本钱如何,因而旗下多有天赋异禀之辈。
再加上请了两名密宗大喇嘛做枪棒教头,旗下象姑可说是内外兼修,‘吹拉弹尝’无一不精。
而这‘相濡以沫’又分为前后两个院落,外面同别家没什么区别,敞开门招待八方男客,做些枪来棒往的营生。
那内院,却是专为豪门怨妇所设。
鉴于女人逛妓馆,难免会有各方面的顾忌与压力,所以这‘相濡以沫’象姑馆,特地建在了三面环水的半岛上。
每到夜间,就会有五六艘柳叶乌篷船,在那两丈宽的河面上往来穿梭,接引前来光顾的女客进馆。
除了少数特立独行的,女客们多以纱巾c面具遮脸,轻舟小船一夜翩翩,可说是既相濡以沫,又相忘于江湖。
也正因此,这相濡以沫的后院,素来是神秘所在,非是熟客介绍,外人难以一窥究竟。
却说这夜四更刚过。
象姑馆后院一栋僻静的小楼内,大名鼎鼎的李姑婆来回踱着步子,直晃的那烛台都躁动起来。
“李香主。”
角落里有人看不过眼,忍不住开口道:“真要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不妨现在就把尊者请回来。”
“不不不!”
那李姑婆忙摆手道:“好容易遇见个合适的妇人,能让他老人家消遣消遣,怎好这时候去打搅?”
“哼!”
斜下里又有人嗤鼻一声,舒展开狗熊也似的身子,擎着拳头狞笑道:“依我看,就是老姐姐你在京城待久了,连怎么教训下面人都忘了——这要是在陕北,有哪个教众敢如此目无尊长,我刘骏保非活撕了他不可!”
李姑婆闻言苦笑一声,却并未搭他的话茬,只是支起脖子,一个劲儿的往外面张望。
那刘骏保诨号‘只手托天’,靠一身勇力纵横西北绿林,乃是白莲教旗下头号悍将,原本他就没将这等女流之辈放在眼里,此时见李姑婆对自己不理不睬,心下登时便恼了。
“老姐姐。”
就听他冷笑道:“不如你把那人的身份告诉我,兄弟替你管教管教如何?”
这却犯了李姑婆的忌讳,那人虽有些难以辖制,却是她手下的王牌,岂容别人窥伺?
她将脸一沉,正待用言语敲打刘骏保几句,好让他晓得这里究竟是谁的地盘,却听门外有人呵斥道:“放肆!这事儿也是你能问的?!”
话音未落,就见一个清瘦的老者迈步走了进来,面沉似水的呵斥道:“‘丙三’的身份是教中机密,将来更是要大用的——莫说是你,除了教主和李香主之外,就连老夫都不得过问他的身份!”
那刘骏保虽是桀骜不驯,在这老者面前却软了脊梁,乖乖的听他教训完了,这才赔笑道:“师父,我”
老者抬手示意他不必多言,又转头望向了李姑婆,郑重道:“李香主,这么晚了你把大伙召集起来,可是得了什么要紧的消息?”
这人正是白莲教的副教主葛谵,因德高望重不在教主之下,因而众人多以尊者称之。
“启禀尊者。”
李姑婆小心翼翼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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