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本是韩帮麾下的巡检,因在纳赫兰一战中立下功劳,被选拔到亲卫队,做了王振的副手。
这两年间二人鞍前马后的伺候着,单论亲厚怕还要在卢剑星、沈炼等人之上。
却说王振似小儿一般,被孙绍宗单手提将起来,口中嗬嗬几声闷响,哪里还说的出半句整话?
孙绍宗见状,忙又把他搁回了门前的台阶上。
这厮捂着喉咙好一阵干咳,这才道:“卑职也闹不太清楚,听说是喝大了拌嘴,一时失手闹出了人命——不过……”
他鬼祟的看了看左右,又压低嗓音道:“听说他那叔叔是个老生儿,比张安也大不了几岁,两家互为邻里,平日约莫是经常往来的。”
这话乍听之下,似乎和叔侄相残并无干系,但孙绍宗何等精明,立刻抓住了话里的重点。
皱眉沉吟了半晌,却摇头道:“无凭无据的,这些话先不要乱说——这样吧,你马上去顺天府走一遭,把仇云飞带去大兴县与我汇合。”
等王振领命去了,孙绍宗便又回到了院内,正待同平儿分说清楚,却见她早捧着那披风迎了出来。
“你都听见了?”
“也没听太真切。”
平儿摇了摇头,踮着脚将那披风裹在了孙绍宗肩上,又道:“爷也不用同我解释什么,总归是正事要紧。”
果真是个明事理的,也不枉自己时常惦记她。
“等过几日……”
孙绍宗反手握住她的柔荑,原想说过几日再来瞧她,话到了嘴边忙又改口道:“等过几日,我同你家二奶奶商量妥了,便亲自接你回府。”
说完,又嘱托平儿替自己向宝玉告辞,这才依依惜别的出了小院,喊张成套上马车,直奔大兴县衙而去。
一路无话。
到了那大兴县衙,就见大门洞开,外面去无一人当值。
孙绍宗便径自上了台阶,跨过门槛,正待去那门房里寻人通禀,忽听后面有人呵斥道:“你这厮好大的狗胆,连县衙也敢擅闯?!”
孙绍宗回头望去,却是个衙役自门后钻了出来,一手拎着水火棍,一手环着条棉褥子,脚下还磕磕绊绊的——约莫是那门后空间狭小,实在难以伸展,因而麻了双腿。
就见他跌跌撞撞、骂骂咧咧的往前行了几步,等瞧清孙绍宗的模样,那一脸横肉去立刻面团似的软了下来,先是手中水火棍当啷落地,紧接着棉褥子也顺着膝盖直往下出溜儿。
“大……大人!”
好容易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尊称,这厮便急忙往地上扑去,原是想跪地磕头,谁知被那棉褥子一绊,直挺挺的把脸砸在了地上。
等挣扎着抬起头时,那鼻孔里喷出的血,早淌的满嘴都是。
他却连擦也不敢擦,直含糊不清的哭喊道:“小人有眼无珠,不知……不知是孙大人驾到,方才竟满嘴喷粪……”
说到这里,他狠狠甩了自己两个耳光,那鼻血在地上直喷出两道‘虹桥’。
孙绍宗稍稍往后挪了半步,义正言辞的呵斥道:“这是什么话?便来的是平民百姓,你也不该口出恶言!”
“卑职……”
那衙役一听这话,又准备拿自己那老脸出气。
“行了。”
孙绍宗忙喝止了他,又吩咐道:“赶紧把你脸上那血擦一擦,替本官进去通禀一声,就说本官有要事,要与你家县尊商议。”
“哎、哎,小人这就去通传!”
那衙役如蒙大赦,顺势用棉褥子往脸上一抹,站起来撒腿便往里跑。
一直跑到内堂左近,他这才稍稍放缓了脚步,瞧瞧四下里无人,忽地把鼻子狠狠一摁,登时又血流如注起来。
他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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