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心十几天前在睚眦金宫中见他的时候,这龙九便已有些疯癫,像是神智受损。到这时候,仍像那一夜一般被困在室内。只是这屋子里似也没什么东西好给他砸了的只是一间空荡的大屋、屋中另有强力的禁制,叫他出不得、只能在室内徘徊罢了。
便是在此时,突变的气机亦影响到了这关元地穴。
地穴好比分布在大地之上的穴道。其中的气机流转本就比一马平川的平原上复杂太多倍。到这时候整片土地气机突变,这地穴当中的气机也就变化得更加猛烈。
依着李云心从前的推测,睚眦的金宫实乃画圣的八珍古卷之一所化。而他在自己画渭城的百里江山图时、在陷空山中见到邪王的《雾送奴达开蒂茂》时也都晓得,画道的高阶手段所作的画卷,是与天地灵气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它们是天地之间实体的平面投影,同时又以奇异的状态独立存在着。
因此这地穴当中的气机一变,画卷所化的金宫也受到了巨大的影响当即便倾塌了一半。
这倾塌却不像是寻常的宫殿、落下残砖断瓦。而是有一半巍峨地矗立着,另一半则变成了水墨一般的虚影儿仿佛是只剩下几笔寥寥的线条,而线条之间又是虚空。殿中本有许多的妖仆妖兵。到这时候也都变成了水墨的小人儿、嵌在那些虚影上不动了。
因而,禁制被打开。
李云心离开这关元地穴的时候,偌大的山洞中藏有数万妖魔,到处都是火光、嘈杂声。可到了这时,洞中变得黑漆漆一片、寂静得像是亘古无人的幽暗荒原。因着气机的变化,辉煌灿烂的金宫也在倾塌之后变得黯淡起来只有那些虚线在散放着微弱的荧光,显得它们更不真实,仿佛是嵌在夜空里的投影。
便在数息之后,忽有一个声音大叫起来:“……哈……啊……哈哈哈!本公子出来了!”
睚眦或者说九公子从那黯淡的金宫当中一跃而起,落到了地上。
或许是久未尝到重拾自由的滋味、或许是因着天地之间气机的影响、又或者是因为神智渐渐被睚眦的意志侵蚀了。他走起路来跌跌撞撞,仿佛醉了酒。而那睚眦的身躯原本又被骸骨伤了、没了半个脑袋。到这时候披头散发、再和着他的动作、神情,便如一个疯子一般,哪里还有李云心初他时,邪魅俊美的模样呢。
他在这黑暗里没头没脑地乱走了一气,才又喃喃自语:“噫……人呢……人呢?!那小人儿呢!?”
说了便伸手往四下里摸,像是要抓什么。如此抓了一气才又一拍脑袋、怔在原地。在黑暗中倒竖起了双眉,咬牙切齿道:“啊……记得了……记得了……他跑了!带着我的身子跑了!夺了我的身子!啊呀!可恶的李……李……李……”
将一个李字重复好多遍,却始终记不起后面的两个字。如此狠狠地嘟囔了一会儿、又一拍脑袋:“咦?我怎么会在这里?有人说要救我的……有人说要救我啊……啊呀……谁救了我?本公子要大大地谢谢你!李……李……啊呀……”
不晓得是想得头痛还是拍脑袋拍得头痛,又将眉皱起、说不下去了。
便在这时候,一个青蒙蒙的、闪烁不定的身影忽然在黑暗里亮起来实际上已经出现了好一会儿。便在他的身后默默地听他说。但直到此刻才开口,声音里满是惊喜:“九公子!我可是将你救出来了!”
九公子吓了一跳。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跳开去,扭头看这人影、厉喝:“大胆!什么人?!”
可一旦看清了、眼睛又发直。拿手指着他:“你是……你是……你……李……”
“我是李云心哪九公子。”这李云心的虚影儿立即道,“还记得么?此前在这里,我答应你要救你出来你被你二哥圈禁了、我答应你要救你的!”
此前李云心见那九公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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