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些北上勤王的小邦、部落首领,面有难色。大王说的五岭他隐约知道一些,这都是百越部族北上的一些小径。在此筑城扼守不难,可要让百越接纳楚民退至南海、雒越,那就有些难度了。南蛮们对土地山林极为珍视,两百余万楚民涌入南海、雒越,他们肯定会反对。
淖狡脑子里不断想着该如何与南蛮商议这件事时,用完早膳的熊荆已至大廷。他一出茅门,大廷上玄端颤动,等候已久的朝臣、巫觋、天官、国人齐齐揖礼道:“臣见过大王。”
“免礼。”熊荆喊完免礼分别对左廷、右廷、中廷揖礼。揖礼完毕他没有安坐,而是气愤道:“近日,国中群议纷纷,谣言遍市,言我楚国又要迁都。不佞今日明言之,秦国集结魏韩共八十万大军,欲再伐我……”
“啊——”听得到的吸气声,在场绝大多数人第一次听到秦国将再伐自己的消息。八十万大军好似一记天雷,猛轰在他们的脑门上。
“静!”国人惊骇之后立刻左右相问,傧者见此高喊安静。
“敢问大王,”有人不顾礼仪而出列:“八十大军,此讯确否?”
“此讯由知彼司探查,确信无疑。”熊荆拦住傧者,又指向身侧站在的勿畀我。国人有权知道军国大事,勿畀我和知彼司他们并不陌生。
“敢问大王,我楚国、我楚国……”已经没有人恐慌迁都了,大家都恐慌秦军。又一个国人站起来,他大概的吓得结舌,愣是没有把问题说出来。
“敢问令尹,八十万大军伐我,我楚国若之何?”终于有一个不结舌的国人,他只敢问令尹。
“天佑大楚,我军必胜。”淖狡不作任何解释,他胡子一吹,就答八个字。
“然,”熊荆开口道,“秦军以首级记功,大军过处,人畜无存,故而淮北西面之民需迁至淮南。王宫尽拆宫室,县邑、私邸尽拆屋宇皆是为此。商贾、庶民之家欲造舟楫可也,然舟楫湿木不可造,不然舟楫数年必坏,只能用干木。”
随着熊荆的辟谣,大廷上激动的人群慢慢慢慢平静下来。熊荆说完后大廷上的人几乎全部跪倒,他们呼喊道:“大王宁拆宫室而救万民,仁也。”
熊荆闻言讪笑,他从不以‘仁’作为自己的准则。
“臣敢问大王,为何不与秦人言和?”有赞美的,也有质疑的,问话的是铚县之国人魏狄。
“这话你应该去咸阳问秦王。”熊荆面无表情。旁边的人已告诉他此人是个墨者,他对墨者素无好感——如果对孟子那样的儒者是鄙视,那对墨者就是厌恶。只是此人能遴选成国人,又未被知己司捕获,自然有他的道理。
“若大王能以臣子之礼向秦王上书请罪……”魏狄继续道。
“无礼!”不待傧者训斥,魏狄身边的国人就已怒斥。
“此秦谍也。”除了怒斥,还有愤恨的指责。魏狄站的位置立即空出一片,人人避而远之,只有数名宋地国人立在他身边。
“让他说完。”甲士要上前时,熊荆拦住了他们。
“谢大王。”魏狄有些惊讶熊荆的大度,宋地传闻郢都大王睚眦必报、杀人如麻。“臣以为大王与其尽拆宫室,迁民于淮南,便不如向秦王求和,如此攻伐可免,百姓亦可保全。”
魏狄说完大廷上人人摇头,与秦国求和那是妄想。看看赵国,今年会盟,明年攻伐,秦国毫无信义可言,求和有何用?魏狄也清楚诸人的心思,自觉是为民请命的他再道:“臣闻秦人所求者乃大王一人耳,若大王可至咸阳……”
“大胆!”大廷四周的甲士大喝,有几个已然拔道。
熊荆再次拦住,饶有兴趣的问道:“为何秦人求不佞,不佞便要至咸阳?”
“大王若至咸阳,万民可得保全也。”魏狄豁出去了,这种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