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像散功一样,坐回了椅子上。
刚刚还闹嚷嚷的大堂,立刻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懵了。
打人了!
真打啊?
头一回看到有官员在大堂上用签筒砸人的,骇人听闻!
“不好意思啊各位,跟蒙古人打仗动粗习惯了,一时间没忍住,条件反射条件反射。”
长孙弘呵呵的笑着,一点没有诚意的冲众人道歉。
无人回应,谁敢说话?
长案上还摆着铜镇纸、惊堂木,哦,还有一把刀。
这些东西都比签筒重,万一这个兵首又没忍住,砸出来不管砸中谁,下场都不会比小舅子轻。
“把这位客商抬出去吧,随便找个大夫看一看。”长孙弘没事人一样吩咐墙角的小吏们,仿佛那个砸到人的签筒不是他丢的一样。
“你、你、你”伍昭祖身子抖成了个糠筛子,不知道是因为惊还是怒,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伍大人嘴巴不利索,就不要说话了。”长孙弘好心的朝他点了一句,就不再理睬他,把脸转向了一众盐商。
“各位远道而来,是为了求财,何必多生事端呢?闹烦了,不但赚不到钱,还很容易丢掉性命。”长孙弘诚恳的说道,一副“为了你好”的表情:“蒙古人大军虽然退去,但留下的散兵游勇可不少,四川多山,躲在哪里官兵又不知道,所以这边世道很不太平,常常有商旅在路上被人劫道,人财两空,这又何必呢?”
众人脸上白了一白。
**裸的威胁啊!
“这一个月发生了好几起这样的事,大家都明白,制置使司虽然竭力在跟他们对抗,但苦于军饷不足,粮食短缺,没法招兵买马,只能能保则保,不能保的时候,就请大家自求多福了。”
长孙弘两手一摊,爱莫能助的无力感很真实。
众人的脸色,白得愈加白了。
这些事,是真的发生过的,正月以来,成都平原上的确游荡着许多蒙古军队的小股劫掠队伍,基本上都是色目人和北地汉人,三五百成群,都有马,呼啸来去,专挑结队的商旅,杀人掠货,防不胜防。
不过因为没有听说有盐队被劫道的消息,所以盐商们只是听说,没有切身的感受,不过此刻从长孙弘嘴巴里说出来,意味就不一样了。
“大家一定很担心是不是?制置使司也很担心啊,本将作为荣州团练使,镇一方平安,又紧邻两处盐监,同样忧心忡忡。”
长孙弘站起来,与众人一道,目送门外进来的几个小厮用一个匆忙扎起来的担架把昏迷不醒鼻梁上还在流血的小舅子抬出去,一边继续说道:“问题在于我们没兵,西川又这么大,怎么办?朝廷也很困难,指望上头拨钱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所以我们唯有自救,但是怎么凑钱呢?”
他笑眯眯的看着盐商,两眼放光,如同看着金灿灿的钱堆,看得众人毛骨悚然。
“就只能仰仗各位配合了。规矩很简单,所有西川盐产,都从瑞福祥出,各位买盐,都在瑞福祥买,我算过了,瑞福祥的价格只会比盐监的价格高一点点,各位运出去,不过会少赚一点,对腰缠万贯的诸位大商家来说,无足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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