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遂忠心里一抖,不留神,捧在手里的卷轴从手里掉了下来,滚了一地,面对着至高无上的武则天,他狼狈得去捡也是,不捡也不是。
滚得最远的那个卷轴已经到了武则天的脚边。
武则天的龙头锦履踩住了一个卷轴,亲自弯腰捡了起来。
眼睛花了,她放得老远,才展开来看得真切,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让人意识到她已是七十高龄。
“这是俊臣的笔迹,如何在你手中?”武则天明知故问着。
卫遂忠跪在地上在又硬又冷的玉石砖上猛磕了三个响头:“臣卫遂忠抵死上奏,来俊臣自比石勒,妄图除尽皇族,趁机篡位,还请皇上明鉴!”
武则天用脚踢了一下另一个滚过来的卷轴:“这些都是吗?”
“是!这些是臣费劲办法才从来俊臣的府中带出来的!皇上请看这上面的名字,就可知道此人图谋不轨已久!”卫遂忠大声回答着,仿佛只有提高了音量,才能不让自己的意志在武则天面前垮掉。
“自比石勒?”武则天一边挑了几个掉在地上的卷轴看着,一边问着卫遂忠。
“是的,皇上,臣不止一次听他这么说过!”
卫遂忠回答完之后,大殿之内除了他自己回声,便什么都听不到了。
这样的沉默,让卫遂忠的心突突跳得几乎要晕厥过去了,他不明白,皇上为什么没有如传说中那样震怒,雷霆万钧地下令去捉拿来俊臣。
“这里,还有封关于太平的”武则天展开了又一份卷轴,这话,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问卫遂忠。
只是沉吟了一会儿,忽而又说:“太平,到底是长大了,既然都这样了,把人拿了吧。”
武则天说完,留下这一地的密报卷轴,带着随从迎着外面露出来的曙光,离开了贞观殿。
只留下了因为惶恐而没法思考的卫遂忠还在琢磨着武则天说的最后一句话——“太平,到底是长大了,既然都这样了,把人拿了吧。这皇上说的到底是拿谁呢?”
怀着无比忐忑的心,卫遂忠赶回了太平府,那里,聚集着的武家权贵还在焦急等待着结果。
其实,看到卫遂忠平安回来,躲在门后等待着的安金藏已经知道事已经成了。
“皇上怎么说?是不是可以去杀了那来俊臣了!”武承嗣第一跳出来,气势汹汹地对着卫遂忠说着。
但卫遂忠微长着嘴巴,一副不知道从何说起的样子。
天平拦开了武承嗣:“好了,被吓唬他了。”继而对卫遂忠说道,“看你样子,似乎有什么为难的,如今咱们算是生死与共了,没什么可隐瞒的,如实说面圣的情形便可。”
卫遂忠看着满屋子的人,犹豫着:“这话,只能和公主一个人说。”
武承嗣听了,不干了:“现在这种时候,有什么话,还需要单独说吗?!”
这时候,人群中又出来一个人,伸出手拉住了武承嗣:“承嗣,稍安勿躁。”这人方额鹰目,和武承嗣年纪相仿,只是体格壮实许多,阳刚之中透着狡诈。
安金藏已经留意这个人很久了,因为这就是上官婉儿紧挨着的那个人。
听着他说话这口气,安金藏又联想起在弘文馆见到武崇训向上官婉儿撒娇的样子,已经猜到,这个人,就是传说中的武三思了。
看来,婉儿是真的跟了武三思了安金藏胸口窒闷非常,那一瞬间,一直灵光的头脑和短路了一样,什么都想不出来。
但是,不容他胡思乱想,上官婉儿已经带着卫遂忠,撇下那满屋子的人,走到他躲着的房间里来了。
使了个眼色,伪装成昆仑奴样子的安金藏跟着他俩穿过后堂,径直去了隐匿在大花园深处的竹林小院。
进到小院,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