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的掩护下,太卜署之中,来了一个人,和安金藏在一个角落低声说了几句。
安金藏听得,点了点头,那人便离开了。
经过一个窗户的时候,窗口的灯光照射出来,映在他的身上,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在这宫中的老宦官高延福。
待到高延福走后,安金藏也如常走开了,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太阳再度升起,又是新的一天,晨光洒在大明宫的每一座殿宇檐廊,每一处雕梁画栋,仿佛要唤醒这些看惯了风云变幻的沉默者。
昨夜,安金藏回来太卜署之后,并没有睡着,高延福告诉了他武三思与韦氏之间的话,毕竟,长生殿的隔音并没有那么好,何况,对于韦氏来说,这天下,连李显都是她的,又有什么可以顾忌的呢?
更重要的一点是,无论是韦氏还是武三思,都没有把李重俊放在眼里,大有一种就算让你知道了我要害你,你又能怎样的气势。
宫中的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也需要师出有名。
安金藏在等,等着这场他提前知道的风暴信号传来。
武三思和韦氏的行动力超乎了他的想象。
因为那消息来得比预想得要快许多。
因为自从荣登了皇后宝座之后就生龙活虎的韦氏,这一天,忽然传出她病了,病得毫无征兆。
而更加吊诡的是,韦氏生病之后,首先找来的不是太医,而是一个宫外的法师。
这个“剧本”,对于安金藏来说,还是很眼熟的。
韦氏“病倒”的那天夜里,许久未曾露面的武皇,终于出现了。
“听说韦氏那贱人病了?”武皇显然已经在外溜达了好一圈才回来,进了太卜署对安金藏说道。
“嗯,您应该知道是什么情况。”安金藏说道。
“呵,这种伎俩。”武皇不无鄙视地说着。
“恐怕东宫有难了。”安金藏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天色,说道。
然而,武皇却冷笑了一声:“能在这宫中的,谁又是省油的灯。”
“媚娘大大,你的意思是?“
“我没什么意思,李重俊,我这个不起眼的皇孙,之前倒是让我有些意外了。”
“嗯,我知道你关注东宫很久了,莫非”
武皇忽然诡秘一笑,没有回答安金藏的问话。
这让安金藏心里很没底:“媚娘大大,你这是几个意思啊,笑得我好心慌。”
“此事,我劝你不要插手为妙,这趟浑水,你还犯不着进去。”
“啊,你怎么知道,我正犯难,怎么样可以不牵扯进去,又可以提醒东宫?”
“我说了,在这宫中,没有人是省油的灯,你何必多此一举。”
“哎,我也不是为了维护东宫,李重俊那家伙,也没给我留下多少好印象,只不过不想眼睁睁看着韦氏成了气候,一家独大罢了。”安金藏叹了口气,说道,话虽如此,尽管现在面对的人是武皇,安金藏也不再毫无保留了,的确,李重俊的事,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插手进去,这场酝酿中的风波,他有个另外的心思。
东宫之内,一盏烛光幽暗,在案几之上,扑腾着火苗,李重俊挑灯夜读着,只有在这深夜,面对着治国理政的书,他才虚幻地感受到他遥不可及的宏图伟业。
当然,勤勉只是这其中的一部分而已,他在等。
等着最近一直会来的那件怪事——间或,有些晚上,会有一封信,被折成奇怪的形状,一头尖,两翼展开地,从他打开着的寝殿的窗中飞入。
信上总是寥寥几个字,起初他并不以为意。无非说些天雨天晴,花开花落的事情,然而,直到有一天,信纸上说是长生殿会有异动,之后,他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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