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这死小子,怎么不去?”
李氏有些气不忿儿,一把揪住儿子的耳朵,“你没看你穆婶子那个得意劲儿,以为找了个好女婿。呸,来路不明的,别是什么江洋大盗吧?”
铁牛被他娘这话给气着了,他本就心情烦闷,如今更是受不了地一翻身爬起来,“娘,没凭没据的你能不能别胡说?”
“我胡说?”李氏松开手,气得笑点着自己的鼻子,“你难道没看见,那男人长得那么好,好端端的会娶采薇?要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躲这地儿,怎么就答应做上门女婿了?哼,你穆婶子还以为捡了个大便宜呢,等着瞧吧。”
李氏越说越气,想着穆寡妇朝她抖着衣料笑得那副样儿,就觉得心口闷得慌。
说实话,那个叫“小陆子”的男人,长得的确很好看,她活了半辈子,十里八村的人也都认识,还真找不到一个比这男人好看的呢。
她承认,她儿铁牛虽然也是英气勃勃一表人才的,但比起那男人来,差远了。
可这么个如谪仙般的男人,怎么就看上了采薇?
要不是他走投无路靠着穆家母女吃喝,他会答应娶采薇?
穆寡妇还在做梦,等日后说不定吃个什么大亏呢。
李氏觉得她这个旁观者已经看得清清楚楚的了。
铁牛见他娘越说越不像话,索性垂着头生闷气,也不吭声。
李氏见说不动儿子,只得自作主张了,“你不说话,娘就当你答应了?等会儿我就去跟你舅母说,明儿我去相看那几个姑娘。跟你说,别起不该有的心思,好好儿的娶一房媳妇回来,安生过日子。”
采薇那样成日抛头露面的,她才看不上,她要的是那种安分守己相夫教子的媳妇。
先前她还觉得采薇能赚银子,到时候铁牛少受很多罪。既然人家名花有主,她也就死了那条心。
依她看,庄户人过日子,首要的还是安分。媳妇要能持家要能奶娃,还得会照顾男人,会做针线活儿。
像采薇那种横针不拈竖线不沾的女人,要来做什么?
会赚银子又怎样,穆寡妇老了不得人养着?到时候要操多少心,多少银子够填还的?
铁牛能干,娶个贤惠的女人,将来小日子一样和和美美的。
这么想着,李氏更觉得自己眼光独到,吃了晌午饭,就去了娘家。
至晚时分方回。
一进屋,李氏就喜眉笑眼地喊着铁牛,“儿啊,这回你舅母可是帮了大忙了,约了三家,单等着明儿娘去相看。听说,家境都不错,人也长得好,到底还是亲戚上心啊。”
铁牛躺了一下午,这会子听见他娘大嗓门嚷嚷进来,他就有些不快,从炕上爬起来,趿拉着鞋子就往外走。
李氏忙拉着他,问,“娘跟你说话呢,你去哪儿?”
“天热,我去河边洗洗。”铁牛瓮声瓮气地哼了声,也没看他娘一眼,径自出了篱笆院。
他平日里上山打柴回来,都是晌午那会子去河边洗个澡。
今儿天已经晚了,他本不想去的,可只要在家里,就难免被他娘给唠叨,只好先躲出来。
一时也不知道去哪儿,站在巷口外,他就看见采薇家才垒砌的青石墙面,看这样儿,再有几日就该上梁了。
可他,连插手都插不上了。
物是人非,没想到几日不见,就变了大模样。
铁牛感慨一番,拖着沉重的脚步去了河边。
此时天已黑透,洗衣裳的妇人早就回家做饭去了。
河边,只有潺潺的流水和不知名的虫儿唧唧叫着,倒是不见一个人影。
铁牛站了一会子,索性把身上的短褐一扒,跳到河里,畅游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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