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被采薇逼问得面红耳赤,吭哧了半天,方道,“姑娘这是在审贼呢?我好歹是你母亲!你问其他人都住什么屋子,我现在就跟姑娘实话实说吧。”
她索性豁出去,要给采薇来个下马威,“你两个妹妹跟着老太太住,我跟你爹住了正屋。你小弟弟住在西厢房,你说,这么一所小院落,姑娘还想住哪儿?说出来,我给你收拾去!”
采薇明白张氏这是要跟她撕破脸,拿长辈的身份来压她。
她可不是个软柿子任人搓揉,别以为张氏说出这番话来,她就没有法子。
“母亲和父亲是长辈,自然要住上房。现如今连小弟弟都住西厢房,那我这个嫡女怎么着也得住东厢房了?”
她一边说一边斜眼看张氏,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倒也不全是继母的缘故,实在是因为张氏吃相太过难看。
不料张氏听了采薇的话竟然笑了,“我本来也是要把姑娘安置在西厢房的,只是西厢房里,白姨娘带着你小妹妹住着呢。”
采薇瞪大眼,什么,他爹还有个侍妾?
就这么个没有官身的人,竟然也纳得起妾?
她实在是服了这古人了。
事先,陆瑛就已经把穆家的情况跟她说了。虽然美其名曰“国子监祭酒府”,但现在不过是个空壳。担着祭酒官位的是她爷爷,早已经去了多年了。
如今她大伯穆东如在国子监不过是个从八品的司业,她爹早年虽说中了个举人,但一直没能更进一步,如今也不过是在国子监打打杂,并无正儿八经的官身。
这么一大家子,可以说完全是在摆谱,不过是靠着微薄的薪俸过日子罢了。
就看这宅子,紧紧巴巴的,可见这日子也不甚从容。
就这样,她那仅给了她生命的爹还能纳妾?
靠什么养啊?
采薇打从内心里替他发愁。
要不是因为先前戴公公让人捎话说还有御赐之物,她怎么着也不会回来的。实在不行,她在外头找个客栈避嫌,也好过住在这样的人家。
张氏话里的意思采薇听明白了,无非是想让她和白姨娘起了争端,到时候她好坐山观虎斗。
她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明明该她出面安置白姨娘的,现在倒把这事儿推给她了,打量她是个傻的吗?
她不动声色地瞟了眼上房的雕花木门,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即是白姨娘带着小妹妹住,我就不过去了,怎么说她也算半个长辈!那这样吧,母亲把小弟弟挪出来,我住西厢房吧?”
听上去像是在和张氏商量一样,其实采薇那眼神,已经完完全全在告诉张氏:现在立刻马上给她把西厢房收拾出来!
怎么说,她是长姐,哪有小弟弟能住得而她住不得了?
张氏脸上青一块红一块,半天都没缓过劲儿来。她还以为乡下来的丫头,任她揉圆搓扁呢。谁料竟是个油盐不进的货色!
不过礼法规矩摆在那儿,张氏也挑不出刺儿来。她眼珠儿转了转,语气就和缓下来,“姑娘,你小弟弟这几日不大好,吃着药呢。这一腾挪,若是惊着吓着了,我倒还好说,就怕疼孙子疼得紧的老太太会怪罪!”
这是拿老太太来压她了?
采薇暗笑,面上不动声色,“小弟弟还小,搬来搬去的的确对他不好。这样吧,我也是个心善之人,就不过去打搅他了。”
张氏一听采薇放软身段,喜出望外,刚要说几句客气话,却不料采薇话锋一转,“小弟弟生病母亲也免不了要过去照料,那干脆母亲和父亲就挪到小弟弟那边住吧,我住上房得了。”
弄了半日,张氏还以为采薇无计可施,只好乖乖住在耳房里了。
可她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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