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忙,不忙,继续说你的事。”
胖哥心眼儿不坏,也算个热心肠,特别是听过张晋的苦事,心软,想帮帮这小伙子,手底下那么多人,他唯独对张晋最具耐性。
“还是那句话,为了我妈,让我干什么都愿意,累点没关系,见着钱就行。”
“你也别病急乱投医,还是得有一定的价值标准,拼死拼活就拿几张小票子怎么值得,不是我说,你接这么多工作,身体吃得消吗?”
眼神是散焦的状态,喃喃地回答:“不知道。”
瓷砖冰凉,地砖也是一样,太阳挺暖和的啊,张晋感觉不到,他浑身都冰透了。晨昏颠倒的日日夜夜,他也曾问过自己,吃得消吗?即刻,他又会问自己,纵使吃不消,能如何?
这个问题没有可问性,因为他无可选择,他搭上自己的一切,也要治好母亲,否则,一切终归尽失。他比身边的任何人都更明白母亲的含义,母亲是天,天塌了,他还活得了吗?
“要不你别干了,我借钱给你,等你好好读完大学,治好阿姨的病,再操心还钱的事。”
向来对人苛刻的胖哥说出此番话,是经过慎重斟酌的。要的不是笔小钱,是巨款,并且,这钱什么时候能还上也不一定,需有时刻面对变数的勇气。思索过后,胖哥愿试着搏一搏,他相信张晋的孝心,所以同样相信张晋的品质。
可张晋谢绝了,“不行,这事不能这么办,胖哥,我非常非常感谢你的帮助,也很感动,都说患难见真情,以前我不信,现在信了,你我非亲非故,甚至连雇佣关系都算不上,但你一直在帮我。钱总会有用完的时候,那时候怎么办?再向你借吗?我欠不下那么多人情债,到顶了。你清楚我的性格,我想靠自己的能力解决,辛苦怕什么,我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卑贱,没偷没抢,我和别人没有什么不同。”
“可是”
“不用劝我,真的,我不是一时冲动,也不是好面子,我确实想靠自己解决问题,你能帮扶我,就已经是再好不过的状态。我可以撑得住,别为我觉得不值,事情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不是吗?”
胖哥百感交集,太有担当,其实会把自己逼进死胡同,“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罢了罢了,多说无益,我尊重你的决定。”
“谢谢胖哥理解,今晚的活儿?”
“联系好了,先来我这儿,我带你去。”
张晋欣慰地撑开笑容,“好!”
“不过我照理儿提醒你,你给我记住了,万不可勉强,要是整垮了身体,变成俩病人,你母亲的病就真没着落了,听见没!”
“听着呢,绝对谨记在心。”
厕所门打开,几乎浓烟滚滚,浓烈的燃烧烟草的气息把寝室里另外仨人熏得一趔趄,比火车上的吸烟区还味儿。
“什么情况,飞人,你抽烟把厕所给烧了?”
扶稳沙包,刘域宸停下练拳的手,一脸不解地看向飘烟的厕所。
小沙包是李一畅在寝室里安的,多数时候他拿来练手,偶尔刘域宸也来击打几下出出汗。
“没,要把厕所烧了,那得受处分,我可不敢,”张晋抖落抖落手中的空烟盒,笑着让刘域宸别慌,“多抽了几根。”
“拿进去的时候可是没开封的一整盒,俩小时,全抽光了?”
“挺好抽的。”
“这不是烟的事儿,再好抽也不能这么抽啊,脸都能给熏黄。”
刘域宸扒下一只手的护掌,走近张晋。
“来,让我摸摸,脸熏糙没。”
“摸摸摸,随便摸。”不介意地挺背凑上前。
刘域宸也就嘴皮子厉害,实际下不去那个手,但张晋挺背的动作让他又眼尖地捕捉到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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