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件旧衣服还能凑合穿穿,其实乔远川也没心思在意这个。
颧弓上挂着彩去的,老太太眼毒,立刻瞅出不对,只是当天没提,过了些日子才一点点地和乔远川谈心。
太阳烈的骇人,隔壁邻居养的鸭子换了模样,羽毛棕黑,肥大的个头不再可爱,正当午,连鸭子们都扎水里寻凉快,仅有乔远川,坐在屋前的院子里,迎着灼热的阳光,在惦记林商过得怎么样。
“远川,”杨女士在屋里唤他,“这么热坐外头干什么?赶紧进来,别回头中暑了,你这孩子”
“不热,您甭管我了。”
“怎么着,长大了,不听我的话?快进来,切了西瓜,来吃几块。”
杨女士军令如山,违抗不得,无其他选择,乔远川兴致不高地走进屋内。
“给。”递去一块冰爽的西瓜。
接过来正要吃,杨女士补了一句:“这是在后院的井里浸过的,你小时候尤其爱吃。”
乔远川丧失了最后一点胃口,他还记得林商听自己讲井中浸泡西瓜时,脸上那期待的表情。
将西瓜放回果碟,借口说:“太凉了,等会儿吃。”
杨女士坐下来,也拉乔远川一同坐下,引导地问道:“林子回家了?”
神态未改,像端着某种思绪,“没有,怎么突然问起他。”
“上回他说暑假要来,可这次就你一个人回来。”
“他有自己的事儿。”
“我看是你俩有事儿吧,脸上的伤怎么弄的?”
晃神摸了摸被打的位置,乔远川敷衍道:“不小心撞的。”
“撞门框上了?”
“恩。”
杨女士笑了,“随便给你个台阶你还真就顺着下,和我打什么马虎眼,说实话。”
乔远川不应答,却拿起刚刚放下的西瓜吃了起来,几口解决一块。
“你俩产生了什么大矛盾,以至于他把你打成这样。”
“没有,您多心了,没产生矛盾。”
讨巧奏效,杨女士拥起眼角的皱纹,亲和的笑意,“所以你承认这伤是林子弄的了?”
“”
自家这小老太太又抖机灵,乔远川对她服气,不消转几个弯就能得到她要的答案。
“您居然对我耍心眼。”乔远川用桌边的纸巾擦干净手和嘴,没有不悦的意味。
“耍得不少,你还没习惯么,”杨女士把此事已当作名正言顺,她直白地问,“你俩到底怎么了,跟我有什么不能说的。”
乔远川才擦过嘴,又打算拿块西瓜糊弄了事。
“别吃了,”移开果碟,“磨磨叽叽的,说话。”
自知躲不过盘问,乔远川不太果断地交代:“没什么,就是我把该向他说的都大致说了。”
“你告诉他你喜欢男人?”
“恩。”
“你也坦白了你喜欢他?”
“恩。”
短暂的沉默后,“林子什么反应?”
“还能什么反应,被刺激得想离家出走。”
“你没让他走吧?”杨女士知道现下年轻人冲动,而林商是孩子中的孩子,更冲动。
“当然没,否则我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儿,他同家里也不和,离了我那儿没有合适的去处,我把房子空给他,让他安心待着,这段时间不去打搅。”
白亮的日光照在果碟内的西瓜上,红润鲜艳的瓜肉略微被晒瓤了。
“除了受刺激,他没别的感受?就单纯的接受不了?你不是说那孩子大大咧咧么。”
“这事儿不能一概而论,他从没接触过,肯定会被吓着,只是,我挺意外,他会产生那么强烈的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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