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有胆量的婆娘们拦腰拦住了凤姐,夺了钢刀,这才把她送到榻上躺着去了。
只是宝玉和凤姐就这样并排放到了一块,他姊弟俩个,发着高热,火炭一样,嘴里糊里糊涂,人事不知。
府里府外,男男女女,忙做一团。
三教九流,医巫佛道,无有不请;亲戚世交,少有不问。
只是都不见成效。
急得贾母c王夫人c邢夫人c薛姨妈等寸地不离,只围着干哭。
黛玉和众姊妹守在外间,不由焦急如焚,想到宝玉平时好处,低头就掉眼泪。
到第四日的时候,宝玉和凤姐躺在床上,已经是出气的多,进气的少了,府里的人都说就要不中用了,连后事都备下了。
这天晌午,阖府就听到一声佛号,一声道号,一僧一道飘然而来。
僧是癞头,道是跛足。
这两人先是被贾政迎到了宝玉房中,一阵兵荒马乱,捏着那块通灵宝玉嘀嘀咕咕一阵,才走了。
临走的时候,到外间,原不该见女眷,概因这一僧一道来的急,黛玉又常常守在外间等消息,就撞上了。
癞头和尚见到黛玉,长笑一声,说:“善哉,善哉,文曲终须定,命途岂有更?”
黛玉见是外男,就要避开。听他混说什么,就躲到紫鹃身后去了。
和尚也不多说,笑眯眯地,就和道士一起飘然而去,不知所踪。
贾政在后边一叠声地挽留,也终究追寻不上。
黛玉倒是莫名其妙。只是宝玉和凤姐,的确是慢慢醒转过来了。她也高兴,不由自主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倒被宝钗取笑,说她是见了和尚才念佛。
此后没有什么大事。
不过,这年夏天,府里来了一个暂住的小姐,姓袁,唤作渡儿。
袁渡儿是贾政在外认识的一位官员朋友的独女。
那官员因为人清高正直,得罪了不知多少人,犯了事,被贬官边疆,结果中途病死。
这官员家族人丁廖落,只有一个病妻,一个独女,并几个老仆。
他病妻受此打击,不久也撒手人寰,只留下年将十五的孤女渡儿茫然度日。
而渡儿虽然早就定下了亲。只是亲家早年搬去了浙南,天南海北,难通音讯。
就算想去投奔,一则渡儿家中贫寒,又体弱,难以作行。二则就算是世道太平,孤女与老仆,怎做千里行?
故而眼巴巴通过驿站送了信去浙南之后,镇日不过苦熬,期望亲家派人来。
贾政一向敬服这个朋友,又曾经为官的时候受过人家恩惠。只不过当初贾政畏惧袁官人得罪的人多,未敢帮到这位朋友。
现下看风波渡过,渡儿又无人照料,与家中老仆勉力支撑,也总是难免受人欺侮。贾政才起了怜悯之心。忖度之后,就将渡儿接到贾府,说是世交之女,在府里住一段时日,又另外打发人去浙南寻觅递信。
好不容易得了袁家亲家的信,又说明年三月,再派人来接渡儿去完婚。
渡儿早就年满十四,待到亲家来人,住不了多久就得出去完婚。到时候不过作为世交添妆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
贾家虽然上下一颗富贵心,两只体面眼,见对自己影响不大,而贾政又兴致勃勃说是恩人之女,也不好扫他的兴,就没有什么太大异议。
贾母虽不喜渡儿贫寒,但看渡儿生的可怜可爱,身世可悯,又是贾政嘴里的恩人之女,也就留她住下,还吩咐众人,叫她搬进大观园去住。
大观园屋舍众多,凤姐问过诸位姐妹:谁愿意腾出几间屋子来。都默然不语。
最后渡儿就被安排大到了迎春的紫菱洲。
这天紫鹃带着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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