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黎听他们都开口叫了“大哥”,料想与吴天童一样,都是昔日黑竹会留在此镇的人。这石志坚方才出手固然是想要帮那少年,但显见更存了试探自己深浅之意——此人的杀招之锐放在黑竹会决计分量不轻,多半是有点自傲的,倘自己方才未曾压住了他,必要受他轻视,这一声“大哥”定也听不着了。
果然吴天童在一旁解释道:“大哥,他们都是往日里黑竹会的兄弟,昨晚听我说了偶遇大哥的事,坚持要一早来求见。大哥嫌弃我携妻带儿,不肯收留,但他们二位可没什么拖累,身手比起我更高了不知几去,大哥总不会再嫌弃了?”
君黎却看了一眼那少年。吴天童察言观色已知他心念,尴尬道:“大哥,这个实在惭愧,这是我家小子,叫吴长印,从小跟欧阳兄c石兄学武的。方才全怪小子顽皮好动,不愿枯等,趁我不备竟就溜了进去,惊扰大哥——我叫他给大哥磕个头,赔个不是,大哥就别为难他了”
少年吴长印闻言,也不待他催促,便应声道:“是啊大大,我错了,你就放了我嘛”
几个人一时都愣了一愣,一旁刺刺首先反应过来:“你叫谁大大?”
“叫他——”吴长印扭了扭被君黎捏住的手臂,冲刺刺道:“他是我爹的‘大哥’,那不就是我‘大大’?”
吴天童只怕惹恼了君黎,忙道:“阿印休要胡言——快跪下给大哥认个错!”
“我说的不对吗?”吴长印却还伸长脖子争辩道,“你叫他大哥——那我不叫大大该叫什么?”
吴天童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君黎仿佛没听到一般,既不回应,也不放人。他心中思忖,黑竹会如今百废待兴,以石志坚等人的身手,若肯入了黑竹自是好事,但一来他们是旧时俞瑞的人,也不知与自己能有几分同心,二来他们必定深恨青龙教,或许存心不正,不过是因听闻自己与青龙教结了梁子,想借黑竹会之力报昔日之仇。
几人见他不语,互相看了看。还是欧阳信上前了一步,拱手道:“大哥是不是嫌我们兄弟几个这点末学之技,不值一提?——不怕大哥笑话,在当年的黑竹,吴兄c石兄,也不是谁都请得动的——若不是还有那么几分自保之力,当年之事那般惨烈,又怎么有机会活得下来?现如今——一是为与黑竹的故旧情分,二是听闻今日之黑竹已不必再听命于外人,想必旧日惨剧不致重演,三是——我等也认定大哥绝非沽名钓誉之辈,所以想随大哥前往,为今日之黑竹效力——大哥也不必怀疑我们心意草率,我们在此苦守十八年了,若要草率岂能等到今日?既然在这荒芜旧地还能遇着了大哥偶过,我们也便当作是天意缘分到了要我们离开此地的时候了。昨晚我们商量了大半夜,这一早吴兄更连妻儿都一同带来了,反不知——大哥还有何顾虑?”
吴天童听欧阳信这般说了,也便勉着脸跟上道:“大哥,我家婆娘也会几分武艺,我这小子身法比我还灵便,只要大哥点头,总须不会扯了大家伙儿后腿”
君黎见几人如此,也便道,“诸位抬爱,黑竹会自绝无将人拒于门外之理。不过会里情形几位也知道,我恐不能与你们些什么,反是要先把话说明白——不管你们原本在黑竹是什么样身份,又有些什么故识在,今日重入黑竹,便只能听我安排,不得私自行动亦不得违抗命令——你们做得到么?”
“这本是黑竹会的规矩,我们当然懂得。”吴天童道。“我们几人便只听大哥一人差遣便了!”
“好。”君黎道,“午前我便会启程去临安,几位在镇口等我便是。”
吴天童露出欢欣之色,连声说好,顿得一顿,才见君黎没有放了吴长印的意思,不觉微怔道:“大哥,那阿印”
“我有几句话问他。”君黎道,“少时让他与你们会合。”
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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