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凉凉,你突然这么矫情我还真不适宜。果然,一见到霍承远你脑子就不正常了。”
温凉:“”
两人相识这么多年,格外交心,有事儿往往只需对方一个电话,压根儿就没别的废话。温凉突然这么正式和自己道谢,说实话沈安素还真不太适应。
“咱们俩是什么关系,还跟我这么客气。我妈走那会儿,你还不是请假整整陪了我一周。”沈安素摇了摇手里的车钥匙,“这话以后就别说了,我走了!”
真正的好朋友,一个电话就够,别的压根儿不用多说。
目送沈安素离开自己的房间,温凉忙从手机通讯录中翻出不久前在外堂存的手机号。
她低头在屏幕上逐个敲入数字,摁了拨号键。
铃声想了三声,电话被那边的人接通。
“温小姐?”电话那头响起男人低沉清润的嗓音。
温凉轻声说:“盛先生冒昧打扰了,可不可以麻烦您一件事?”
“温小姐请说。”
“是这样的,我的好朋友沈安素”
沈安素自己开了车,坐进车里,红色小车徐徐驶进夜幕中。
晚七点,夜已经彻底黑下来了,夜色浓沉如泼墨。
从温家老宅离开,雨势渐大,夜空中时不时划过几道刺眼的闪电,偶有细小的惊雷。
强对流天气,暴雨将至。
盛延熙说今明两天横桑有暴雨,还真不假。
横桑每年春天多的是这种天气,早已见怪不怪。
温家老宅在半山,沈安素住在市中心,从半山开车到市中心至少需要四十分钟。一个女人夜间行车,在如此雷暴天气之下,她多少觉得有些心有余悸。
一心想着回家,不管不顾地开车出来。如今看来,她是有些后悔了。眼下这天气真是糟糕透了。
为了节省时间,她抄了近路。这条路上没什么车辆往来,一路倒也顺畅。她加快了车速,只想在暴雨来临前到家。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滴砸落在挡风玻璃上,氤氲一片。雨刷器来回摆动,奋力刮落雨水,咯吱咯吱响个不停。
透过挡风玻璃,外头的世界是阴冷而又静默的。
眼瞧着雨变大,且全然无减轻之势,沈安素本就烦躁的心情越发变得焦灼,隐隐透着不安。
太安静了,她更觉得心慌。
她抬手开了音乐。
寂静无声的空间里,许嵩用他特有的低沉好听的嗓音慢慢在唱——
我在人间彷徨寻不到你的天堂
东瓶西镜放恨不能遗忘
又是清明雨上 折菊寄到你身旁
把你最爱的歌来轻轻唱
“呵”她不禁冷笑出声,真是全世界都在提醒她清明节到了。
记忆里每年清明母亲都会特地去铜卜山山脚采摘新鲜的艾草,亲手给她做软糯香甜的青团。
老房子满满都是艾草的馨香,闻一闻,具是春天的气息。
如今老房子还在,只是屋子里沁人新脾的艾香却已经不在了。而这个世上最爱她的那个女人已然不在了。
许嵩的那首《清明雨上》唱到末尾,轰隆一声巨响,车窗外惊雷坠地。
沈安素当即被吓了一大跳,心下一惊,方向盘打滑,车子瞬间不受控制,直接撞向了右侧的护栏。
“啊”
——
车子冲出去那一瞬间,沈安素真觉得自己会死的。
她的意识格外清晰,心里唯一的念头便是:这样死了也好,可以去和母亲做伴了。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厌世,可从来没想过轻生,了无生气地活着。她根本没想到自己骨子里竟然厌世到了这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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