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现如今我是靖安侯府的当家主母,他们自是给我几分面子的,大哥不要这么婆婆妈妈的!快走吧!莫误了时辰!”
沈筠苦笑着摇了摇头,一边的云烟嗔怪着笑道:“这丫头鬼机灵的很,她现如今不欺负别人也是那些人烧高香了的。”
“还是嫂嫂了解我,那么,”沈苾芃将眼泪咽了回去,“大哥,嫂嫂就此别过!”
“五妹珍重!”沈筠和云霞将她用力的抱了抱,转身上了马车。
待一切准备好,赵老先生冲她抱拳告别:“君夫人珍重!”
“有劳赵老爷子了!”
沈苾芃看着越来越远的车队渐渐消失在荒原中,顿时一种突如其来的孤独和厌倦之情袭来,她不禁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一匹枣红色骏马突然飞奔而至,平安从马背上几乎滚了下来,吓了郁夏一跳。
“少夫人!”平安冲郁夏歉意地点了点头,忙冲沈苾芃道,“侯爷不行了!少夫人请马上回府!”
生离与死别总是如此相伴相携而来,沈苾芃赶到了静园的时候,院子里一片萧杀,每一个人都是惶恐不安,像是要被即将遗弃的孩子。
“少夫人,您可回来了,”宋妈妈忙将她外面的披风脱了,看着她身上的一袭素色锦袍点了点头,还好不用换素净衣服了。
暖阁中厚重的窗帘拉了上来,不透一丝缝隙,屋子里到处是死亡的气息。沈苾芃微微皱了皱眉头,走到了靖安侯的床榻边,犹豫了一下跪在了安惠夫人身后,君謇的旁边。
靖安侯的眼眸瞪的大大的,看到沈苾芃的脸后略有一丝生机重新微弱的被唤醒了过来。他颤抖着手伸向了身边两个跪在地上的儿子,一样的高大健硕,一样的文韬武略,一样的年轻俊美。
与生养后代来说,靖安侯绝对应该感到自豪,他养出了整个京城最优秀的两个儿子,但这也是他最失败的地方。同样的优秀便会带来争锋,这是他一向就明白的道理,可是作为父亲他做的很失败也很无奈。
君謇穿着一袭银色衣袍,君骞也收起了一贯的跳脱,稳重的玄色,衬托着冷峻的面庞更令人生寒。
“謇儿,”老侯爷已经吐字不清楚了,紧紧攥着君謇的手。
“父亲,”君謇泣不成声。
“骞儿,”老侯爷的另一只手缓缓伸向了小儿子,君骞始终没有掉一滴眼泪,只是眼睛中的漆黑神色如千年古玉般沉静冰冷,他将手主动伸进了老侯爷的手中。
“你们你们两个”他咬着牙嘴巴无力的张合着,却说不出话来,突然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两个儿子的手掌紧紧合在了一起。
君謇和君骞彼此略有些尴尬,看着行将逝去的父亲还是别扭将两只同样被剑柄磨得粗粝的手掌握在了一起。但是那两颗心却是再也不能靠近半分,他们彼此憎恶的岁月实在是太久长了。
靖安侯的眼神掠过了安惠夫人,安惠夫人的眸子里第一次显出了本来的颜色,充满了期盼和渴望。只可惜侯爷的眼神掠过了她直接投向了沈苾芃,冲沈苾芃无力的招了招手。
沈苾芃觉得心头被一把刀狠狠搅动着,有些疼,这一瞬间看着仇人即将要离去竟然没有一丝畅快的感觉。
君謇突然压低声音:“芃儿,求你了,最后一次。”
沈苾芃脸色一暗,没有选择逃避而是缓缓跪行到了靖安侯的身边,君骞眼眸中掠过一丝疼惜别过了脸看着厚重的纱幔。
看着那张似曾相识的脸,靖安侯爷那一瞬间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那条清澈见底的溪水边,那个狄水部落的美丽女子,蹲在溪边洗衣服。巴掌大的雪白俏脸转过来,灵动的眼眸笑成了弯月,声音甜美带着狄水部落特有的温浓。
“你是谁?从哪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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