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源把馨彤她们母女安顿在一家廉价旅馆里,然后一个人走了出去。走之前他向馨彤母亲要了一张信用卡,他打算去外面打一个电话,好让安娜和小白汇钱过来,以解自己的燃眉之急。他曾试图在旅馆里打电话,但是旅馆老板却粗暴地拒绝了他,鄙夷的眼神分明怀疑他付不起国际长途电话费。他在读书的时候,因为贫穷,就曾经受过那些浅薄同学的歧视,然而自从他只身来到d市以后,他的生活就彻底改变了,至少他再也没有为钱发过愁,尽管那些钱来路并不见得光明正大,但他认为自己是凭本事赚钱,用起来倒也心安理得。如今却不一样,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远在大陆,而他自己却遭劫持远渡重洋来到日本,虽然侥幸获救,但等待他的却将是三方人马的猛烈追杀。大洋帮、浪漫樱花还有疯波的残余势力,任何一方都不会放过他,而偏偏这时候,孤苦无依的馨彤母女却认定他是她们唯一的依靠,开始不离不弃地跟随他,使他甚感无奈,也许这就是宿命,他开始也曾感到极度的不适应,甚至犹豫抱怨过,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接受。其实他完全可以放手不管,这并不是他份内的事情,他没有这个义务,但是一想到馨彤母女可能会被那些混蛋逼得走投无路、求告无门时,他心里就难受得要命,他确信自己如果真的不管这件事,他一生都将被自责、愧疚、羞惭所包围,良心的谴责会让他感到生不如死。于是,他毅然选择了接受,甚至没有过多去想前途的艰险,只要他手中还有枪,只要枪里还有子弹。他就不会退缩,因为他不是别人,他是柳源。
他用帽沿遮住半边脸,独自一人走在街上,就像一只行走在黑夜警惕的猎犬,浑身每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双眼不停搜寻着可能对自己构成威胁的任何一个目标。他双手插在衣袋里,那里有枪。冰凉的枪把儿已经被他攥得有些温热,但他地手却依然干燥、有力、稳定,只要有人敢来冒犯,他会毫不客气打爆他的头。
华灯初上,行人如织。在车与行人的洪流中穿梭。他感觉自己就像一条孤独的鱼,这个想法让他不由发出自嘲的冷笑。即使是鱼,他也要成为一条随时准备攻击的鲨鱼,他恨恨地想。他走的很急,尽量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只可惜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他本身太引人注目了,如果他这时易容改扮。情形还会好一点儿。可惜面具都留在了d市,身边还缺乏易容地药物和道具。以他挺拔峻峭的身材,在东京街头简直如同鹤立鸡群一般,想收敛行藏谈何容易。这时,一辆新款的银灰色保时捷迎面开来极其缓慢驶过他身旁,一个戴着墨镜的长发女孩儿从车窗里探出一张漂亮的狐狸脸向他打起了口哨:“嗨,帅哥,想不想和我上床啊?”说完之后。咯咯娇笑起来。十分开心地样子。
柳源一愣,坦率地说在东京街头遇到这种类型的时尚前卫女子并不稀奇。也许她把他当作夜晚招揽生意的男妓了。但让他感到愤怒的却不是这件事情本身,而是这不要脸的女孩儿说的居然是中文,而且非常流利。“妈的,她竟然是中国人,真丢脸!”他拼命压制住心头地怒火,才没有骂出声。他站住,用愠怒而鄙夷地眼神盯着女孩儿一言不发,沉默的力量是可怕地,女孩儿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最后她狠狠地瞪了柳源一眼,嘴里嘟囔了一句:“该死的小日本,居然听得懂中文,倒霉!哼!”说完驾车疾驰而去。
柳源微微愣了片刻,由眼前这个驾车离去的女孩儿他一下子联想到了温欣,这女孩儿的刁蛮任性竟然和温欣颇为相似。想起温欣,他顿时感觉心里热热的,哦,温欣,你在哪儿,你真的在日本吗?我要见你!随即他立刻就原谅了那个喜欢恶作剧地驾车女孩儿,原来她只不过是学别人地样子开开玩笑罢了,并不是真的会那样做,这让他心里舒服了许多。在街上转悠了半天,他也没有找到可以打电话地地方,由于语言不通,他也不敢随便打听什么人,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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