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无辜,以他人性命取乐之人没必要活下去。”景衫薄道。
晋枢机轻拢琴弦,“谁告诉公子,我杀的是无辜?天地不仁,圣人不仁,万物皆为刍狗,众生俱是鱼肉,又有谁是无辜!”他原本唇角含笑,说到最后一句时竟是一扫七弦,咄咄逼人!
景衫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的《道德经》读岔了。”
晋枢机望着他,目光有一种说不出的萧疏孤寂,“所以,重华羡慕公子。只可惜,如今已不会再有人教我读书写字,也不会有人可以让我依仗着,肆无忌惮的犯错。”他说到这里却话锋一转,手指那两名胡姬,“你只想杀我,却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杀她们?”
“我不杀女人。无论她们做错了什么,既然是女人,就有活下去的权力。”景衫薄道。这本是男人的世界,女人从来都是弱者,即便做错了什么,也是无可奈何;即便做错了什么,又为何不能原谅?
风起,槐花轻舞;风过,闲池草长。
景衫薄眸中杀机更深。
晋枢机终于自琴下抽出了剑,三尺六寸六分长的剑。
剑在手,杀机也在手,杀意在心。
那两个胡姬早已吓得瑟瑟发抖,如今却瞪大了眼睛,连数丈外坐在轮椅上的老人也催促着自己的老搭档将轮椅推得更近些。木轮压过春草碾过断枝,穿破这杀气笼罩下的无边萧瑟。
天地俱寂,万籁无声。
残阳带走了最后一抹晚照,余晖落尽,是否已到了出手的时候?
日西沉,景衫薄的眼睛发出了光。
剑光!剑势如虹!
槐花落。
槐花落尽,未闻鸦啼。
景衫薄轻拭剑尖鲜血,抬头,望着晋枢机,“他本不配受我这一剑。”他逼战晋枢机杀气正盛,铁判官的判官笔却攻向他身后督俞穴。
偷袭本是江湖好汉最不齿的行径,此刻,却没有人责备铁判官。
谁都不会去责备一个死人。
如今,精钢铸造的判官笔已裂在地上,铁判官的眼睛却还睁着,他死也不敢相信人世间居然有如此快的剑,所以,他死了。
“可真抱歉。”晋枢机低声道。这一剑,本来应该是刺向他的。
“我的剑已擦干净。”景衫薄道。
“你还要战?”晋枢机问。
景衫薄不必答,他的剑就是他的回答。
晋枢机却轻轻吹了声口哨,那只黑猫又跃入他怀里,“我却已不想再战了。今日,死在这槐树林的人已够多。”
“槐,本就是系鬼之木。”景衫薄淡淡道。
晋枢机却已背转过身,微微一蹲,抱起了树下的七弦琴,“你我却都不必做木上的鬼。”他浅浅回眸,迷离了一整片暮色,“公子才十四岁,十四岁,正是载酒攀花放马鸣琴的年纪,杀人虽早了些,公子却一样做得不错。只不过,公子杀人剑下无血,重华却爱血花绽放c敌人哀求的凄然颜色。”他说到这里,却突然一顿,“你若实在想看我的剑法,倒也有个雅致的法子。不过——”
景衫薄挑了挑眉,左眼上那只血燕子被牵起尾羽,燕燕于飞,优雅又张狂。
“想要我命的人,你绝不是第一个。”晋枢机话音未落,林外马蹄之声已喧,不过片刻,就有一队骑兵涌入林间,七匹健马,每匹马后都拖着一个人,看服饰像是捕快。
快马奔驰,那七名捕快被纸鸢样抛在空中,景衫薄飞身而起,一剑击出便削断了七条草绳,身形一转,剑尖已抵在为首的银甲少年咽喉,“这些俱是大梁无辜子民,为何被你们绑在马后凌虐?”
那少年被惊出了一身冷汗,一张脸白得像纸,口上却不饶人,“这群恶人,小爷没有杀了他们就算便宜了!你是什么人?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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