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眼,只是你的眼睛望向我的时候——”他转过头,静静地看着晋枢机的眼睛,“我对自己说,总有一天,我要你坐在我的马背上把那条街再走一遍,我要叫所有觊觎你的女人都知道,她们每天看的,是我的人!”
晋枢机静静地听他说完这句话,目光突然变得冷漠,“我不会坐在任何人的马背上,如果真的有一天,与大梁兵戎相见,我会为你跨上战马,斩下商承弼的项上人头,连着他血淋淋的铠甲,按在我的马背上,叫我大狄六万将士知道,我做这个兵马总司,不负任何人!”
赫连傒短暂的沉默,挽住了晋枢机的手,“也好。只要你高兴。”
默默望着他们的楚衣轻突然觉得他的心是那么那么地疼,平生第一次,知道有一种爱,竟然可以让人去恨。
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谁的平生未展眉?
“皇上,临渊王与赫连傒已离开了山寨。”向上禀报的侍卫打了个抖,生怕自己被迁怒遗祸全家。
商承弼掌中的金杯被捏得平扁,晋枢机去年秋天埋在梨花树下的梨花白一滴一滴打在五爪龙纹的地毯上。半晌,他长长吐出口气,“把桃儿抱过来,摆膳吧。”
商承弼失魂落魄地夹了一筷子菜,“重华,你,为什么又走了呢?”
“喵呜!”又是一声猫叫。
商承弼轻轻捏了捏桃儿柔嫩的颈骨,桃儿又叫了两声。
“没吃饱吗?”他望着那只猫的眼神如此温柔,再也没有过的温柔,然后将猫儿抱到了桌上。夹了一筷子天子御膳喂它,桃儿闻了闻,跳到膳桌另一边跑了,商承弼一抬头,一双白玉象牙的筷子跌在地上,“连你的猫都不肯吃我大梁的饭食了吗?”
小顺子看看菜又看看猫,似是犹豫了片刻,才小声道,“回皇上,猫咪不吃胡萝卜。”
商承弼先是一愣,接着是雷霆万钧的怒火,小顺子吓得一软,两个膝盖还没碰到地上,却突然听到商承弼一声长笑,他看着落在桌上的胡萝卜片,“说得好!猫不吃胡萝卜,赏!”
“谢皇上。”小顺子偷偷抹了一把额汗,伴君如伴虎啊。
“刚刚来报说,临渊王到了何处?”商承弼不知是为何,突然心绪大快地吃了一餐饭,又问小顺子。晋枢机走后,小顺子便成了最能揣摩圣意的太监,商承弼好几次大发雷霆,竟都一一被他化解了。如今御前竟似是只有他能伺候了。
“回皇上,临渊王虽然离开了山寨,但是却好像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王爷走的方向也并不是回狄国的路重生二三事。还特地去元亨钱庄看了看,呆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小顺子忖度着商承弼心情答了。
商承弼轻轻嗯了一声,“传令靖边王,要他留意赫连傒的动静。”
“是。奴才已传下皇上口谕,若有临渊王的消息,片刻不缓,立即上报。”小顺子的态度越发恭谦,竟似有了些他师父王传喜的味道,“另外,会试的结果已呈报皇上——”
商承弼没有让他说完,“科举取士,事关国运宏兴,何时殿试,朕自有主张。”
“是。”小顺子静静垂下眉,一副敬奉皇命的样子,奏报另一桩事,“御史何大人参黄河水难发下去的赈灾银子贪墨——”
商承弼依旧打断,“重华在的时候已派人查过了,难道重华走了之后,竟连个能吏都没了,叫他们仔细查!一经查实,严惩不贷!”
“是。另有甘肃一带流民啸聚一事——”
“有流民就给朕杀!他们都敢反了,朕还要爱民如子吗?给朕杀!”
“是。再有”
晋枢机自信筒中抽出一张密报,看过之后便在烛台上烧掉,抓了一把谷子让鸽子啄他的掌心。
赫连傒推开门,“你什么时候养的信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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