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
这广州城的牢房和香山县城的牢房不能相比,这里墙也厚,栅栏也粗,链条也粗,锁也大,要想从牢房里跑出去,真是比登天还难。
公韧看到监狱里的清兵也特别多,像是临时加了许多岗哨,而且分外警觉。到了一个碗口粗的大栅栏跟前,狱卒说:“就在这里说会儿话吧,快点儿。”
公韧说:“能不能让我进去说会儿话。”
那狱卒脸色一黑说:“可不行,这些都是些朝廷重犯,这就给你面子了,别蹬着鼻子上脸,没事找事啊。快点儿!”狱卒说完,就招呼着另外几个瞪着贪婪眼睛一直看着银元的狱卒,躲到一边分钱去了。
公韧看到烂草堆里趴着一个满身鲜血,烂乎乎的躯体,心里一阵疼痛,小声地呼喊:“陆皓东――陆皓东――”
听到公韧的呼喊,陆皓东倔强地挣扎着抬起头来了。他在向公韧爬着,身上的镣铐发出了一阵“哗哗啦啦”的响声,地上留下了一道道的血痕。
公韧一阵子心酸。
陆皓东艰难地爬到了栅栏跟前,一把抓住了公韧伸进来的手,小声地对公韧说:“告诉孙先生,千万不要来救我,千万不要劫法场。”
公韧小声地问:“为什么呢?”
陆皓东艰难地说:“他们早已有了准备,正在张着一张大网等着呢!那样的话,死的人会更多。”
公韧仔细观察着监狱里的地形,发现这里地形复杂,神秘莫测,走廓迂回,暗室密布,真要是埋伏下几百伏兵,你用肉眼根本看不到,更何况外面是一层层的精兵严密地守卫着。
陆皓东又费力地指了指旁边栅栏里的几个人说:“告诉孙先生,朱贵全、丘四和那些弟兄们,没有一个孬种,全是好样的。就是把我们身上的肉一块块撕下来,我们不该说的,也坚决不说。”
公韧含着泪,默默地看着朱贵全、丘四那些人。
他们虽然因为刑伤太重,动弹不得,但一个个向着公韧颔首微笑。
公韧向着他们深深地点了点头,表示由衷的敬佩之心。
陆皓东从怀里掏出了一张血迹斑斑的黄纸,交给公韧说:“烦你交给孙先生,这是我写给清狗的供词,又写了一份,该说的话都在这信里了。”
公韧收起了信,微微地点了点头,掖在了怀里。
这时候,狱卒喊开了:“快走吧,快走吧,再不走,管带来了。”
陆皓东推了推公韧说:“兄弟快走,家里的一切事情就托付给你了!多多保重,多多保重。”
公韧擦了擦眼泪,挥泪而别:“陆大哥,你就放心吧……家里的事,我一定尽最大努力,一定尽最大努力……”公韧又附在他的耳朵上说:“朱淇已经叛变,你无论如何一定要把朱淇捎带上。你这样……”公韧对着他的耳朵嘱咐了几句。
陆皓东点了点头。
夜里的时候,刘雅内突然领着一队清兵包围了戒备森严的朱淇的家,并仔细地搜查了屋里的里里外外,当即搜出了许多书信。
朱淇一脸的不解,问:“刘先生,你我本是同仁,一块儿为皇上效劳,可是今天我就实在不明白了,你为何要搜查我的家。”
刘斜眼嘿嘿一笑说:“本来我们是同仁,一块儿为官府做事,可是有的人存心不良,用诈降之计,蒙骗官府。我是什么人啊,我就是个千里眼,我就是个火眼金晶,眼里揉不进沙子。你就别蹲在茅坑里问香臭——明知故问了,有什么事到衙门里再说。”
朱淇大怒,骂道:“真是愚蠢之极,为密告这事儿,我已经得罪了孙文,他们那边容不下我。我为何还要再得罪你们呢?如果你非要说我诈降,那请你拿出证据来?”
刘斜眼又嘿嘿一笑说:“要说证据吗,没有证据岂能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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