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大小的真空包装袋被塞进张晓的手心,两下带着明显乞求意味的犬吠声随之响起。
在大狗的催促中,张晓熟练地撕开塑料包装,拿出里面的压缩干粮,摸索着掰成大致相等的四块,然后把其中一块抛向前方,随即听见了牧羊犬扑腾跳跃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阵忙不迭的咀嚼。
呆呆地发了会愣,张晓也拿起四分之一块饼干,放进嘴里慢慢嚼着。
这一切都是在黑暗中完成的,或者应该说,属于她的黑暗。
对此,张晓甚至已经有点习惯了,自从醒来,她眼前便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视力由始至终没有恢复的迹象。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脊椎骨的疼痛彻底消失了,不论张晓如何活动都不再发作,这使得她可以正常行走,并且依靠双手摸索着探路。
在失明状态下,向着黑沉沉的陌生环境踏出第一步绝不是件容易的事,人类对未知的恐惧甚至超越死亡。刚刚苏醒的张晓在原地踌躇了许久,又听到大狗无所顾忌地来回奔跑,才鼓足勇气,以近乎爬行的姿态往前挪动了半步接下来的数个小时,张晓越摸越诧异,无数问号挤爆了她的脑壳,差点让她以为自己还在梦里没清醒。
这些问号如今仍然萦绕在张晓的心头,其中最困扰她的,莫过于周遭的环境。
张晓昏睡前的最后一丝记忆,停留在大狗把她拖上陆地的那个瞬间。理所应当的,她本该身处一片沙滩或者岩石之上,根据当时模模糊糊的触感判断,答案是后者无疑。
可等张晓再度醒来,指尖摩擦过地面的感觉却和岩石大相径庭,手指所及之处,坚硬却并不粗糙,虽然谈不上光滑如镜,但比起粗粝的石头,要平坦细腻得多。而且整个地面没有一丝坡度,呈现完美的水平状态,大自然再鬼斧神工也做不到这般程度,这绝对是人为的工艺。
当下,张晓按捺疑惑继续摸索,又往前爬了几步,竟被一块材质和地面差不多的东西拦住了去路。张晓壮起胆子,把这挡路的玩意由下至上摸了个遍,陡然意识到,这居然是一面垂直与地表的墙壁!
这个发现让张晓顿时凌乱了——难道自己是在室内?
她连忙收敛心神,放大除了视觉之外的所有感官,屏息静气地聆听体会,果然察觉到了各种诡异现象。
首先,四周没风。如果是在海边,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刮风,最多就是风向和风力有所不同罢了。但是张晓等了许久,也没有感受到一丝微风,别说不可能在海边,就算在任何一个室外环境下都说不通。
其次,温度不对。澳大利亚现在处于冬季,白天的气温不会高过十度,张晓此刻感觉不到阳光,说明眼下要么是夜间,要么是阴天,按理说应该更加寒冷。然而张晓却觉得无比舒适,估计周遭的气温不会低于二十度,像极了开着暖气的室内。
除了这两点明显的破绽外,还有最后一样证据支持了张晓的推测——那条大狗的动静。
库伯的大狗是一只边境牧羊犬,属于工作犬种,平时习惯在放牧的草场上追赶羊群,精力充沛,活动量极大。这样的狗是不会安于一隅之地的,它在救生筏和洞穴里困了那么久,好不容易重回陆地,必然会四处发泄奔跑。哪怕顾及张晓,它也不会压抑钟爱运动的本性,最多跑远了再跑回来,来来往往乐此不疲。
但张晓竖着耳朵听了十几分钟,听到的却是大狗在一个特定范围内绕圈圈的声音,好像跑出去两c三步便到了尽头,不得不转向另一个方位,可不论哪个位置,都只有那两c三步的距离。
种种线索指向了唯一的结论——张晓如今确实身处室内。
不仅如此,这个空间里显然没有丧尸,否则牧羊犬早吓得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了。
想通这点,已经没什么可损失的张晓彻底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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