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望着舷窗外的夕阳,张晓的脑子乱成一团。
超乎常理的丧尸,突如其来的急症,无人问津的软禁,一桩桩一件件尽是解不开的谜团。好像自从她踏进那个洞穴,怪事便接踵而来,甚至连洞穴本身,都充满疑问——明明空无一人,怎么会突然冒出一头丧尸?究竟是裂缝中另有乾坤,还是自己的眼神出了毛病?
思索半晌,毫无头绪,张晓只得揭过不提。
反正视力已经恢复了,脊椎的疼痛也早就消失,不管这些症状和胳膊上的伤口有没有关系,是不是潜水男造成的,都不重要了。弄清楚悬崖上的洞穴和里面的丧尸有何蹊跷并不能挽救张晓目前的困境,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出去,否则两周之后,她只能活活饿死在这了。
打定主意,张晓麻利地给右手腕缠了条新绷带,便扶着墙壁站立起身,准备对船舱进行新一轮的探查——比起盲人摸象般的触觉,她还是更相信用了几十年的视觉。
环顾四周,张晓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对面的舷窗上,她望着这扇毫无遮拦的大窗户,忽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被监视感。游轮上的人虽然不和她接触,但极有可能通过舷窗观察她,估计看出她是个盲人,所以把她救了回来却又置之不理,大有让她自生自灭的意思。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张晓自个否决了,隔离监视她的确有可能,但不至于用这么缓慢的方式弄死她,一刀一枪不更痛快吗?再说救她的人也没有牵走牧羊犬,还给她留了一袋原封未动的物资,不像赶尽杀绝的样子啊。莫非船上的人都是变态,喜欢在暗处看人受苦?
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瞬间窜进脑子,搅得原本就混乱的思维越发跳跃,张晓连忙收敛心神,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船舱里。
正当她准备移开锁定舷窗的目光时,一道鬼魅般的人影突然从玻璃左侧缓缓走进了她的视线。
张晓惊愕万分,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个箭步冲到窗前,想要引起对方的注意。
然而,还不等她看清这道逆着夕阳的人影是男是女,那人却陡然朝着舷窗扑了过来,拿一双浑浊的灰白色瞳孔直愣愣地剐住张晓,张大嘴巴,扬起胳膊,拼命拍打玻璃,仿佛想要破窗而入,将里面的人生吞活剥。
张晓目瞪口呆地看着,只觉得一盆带着冰渣的凉水从头淋到了脚——这不是人,是丧尸,一只随意游荡在甲板上的丧尸!
什么样的幸存者基地会允许活死人四处流窜?答案不言而喻。
联想到将近半个月无人问津的事实,张晓顿时一身冷汗。
莫非,在她失明的那段日子里,这艘游轮已经沦陷了?所以才一直没人和她接触,因为船上的幸存者都跑了,剩下的只是丧尸!
张晓脚步发虚,扶着矮桌慢慢坐了下去,眼里看着那头被自己刺激得发狂的活死人如同哑剧演员般挥舞双臂,嘴角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抹苦笑。
良久,她一动不动地坐在如血残阳中,直视着窗外癫狂的尸体,脸上的表情渐渐从震惊变成了平静。
丧尸而已,哪没有?反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末世不就这么回事?
张晓扭头看看紧闭的房门,又看看沙发床上散落的压缩饼干,一个大胆的计划瞬间萌芽了。
她不再理会甲板上的丧尸,转而抓起还没吃完的第六袋饼干,将里面的干粮一分为二,一半扔给了大狗,另一半留在袋子中。然后走进洗手间,向袋子里灌了少许凉水,待饼干变成糊状后,一口一口地挖出来吃掉。张晓坐在厕所的地板上,吃得极慢,虽然她很饿,但她知道长期处于饥饿状态的人不能突然暴饮暴食,所以只吃到胃里稍微舒服点的时候,便停了下来。
张晓准备逐步加大食量,慢慢恢复体力,她不想耗着时间在这苟延残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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