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甩石子的木屋出來,已经是正午,萧启抬首看着刺眼的阳光,脚步略微有些虚浮。轻轻摇了摇头,勉力驱逐心中的哀伤,提着从甩石子拿的几只野兔,下山还家。
萧启刚刚走到村口,就看到山河站在石碑下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急忙上前,一手将他抱起來。
“七叔……”
萧启轻轻蹭了蹭山河的脸,软言道:“在等我吗。”
“嗯,”山河重重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竹鸟,一脸期待的看着萧启。
萧启将兔子别在腰间,道:“你新做的。”
山河开心的笑笑:“可以飞呢,”
萧启放下山河,在他的示意下扯了扯竹鸟的尾巴,竹鸟果然歪歪斜斜的向前飞了几步远,便栽倒在地上。
萧启笑着用脑门碰了碰山河的额头:“我们山河最厉害了,”
山河笑了笑,回头看看家的方向,神色又有些寂然。
萧启知道哥哥们不愿意山河不务正业,可自己暂时也沒有想到什么好办法,便将山河举起來,让他骑着自己的脖子,哄道:“山河乖,七叔带你在村中里玩儿好不好。”
山河毕竟是小孩子,更快就忘了不开心的事情,用手扯着萧启的长发,轻轻扯了扯:“驾,”
萧启也不恼:“坐好了,走咯,”
萧启带着山河走在熟悉而又陌生的村中,与八年前不同,许多乡亲都推倒了土坯房,翻盖了小院。
转过街角,可以听到琅琅的书声,看來学堂就在前方。
萧启抓着山河的小腿,问道:“山河识字了吗。”
山河轻声道:“认得一些,但不多。”
“山河上学堂吗。”
“不……我不喜欢……”
“那……你爹怎么说。”
“我爹说,不喜欢就不要学了,庄户人家沒必要认识太多字的……”
山河扯着萧启的头发,接着说:“我也不喜欢种田,不喜欢打铁……我喜欢……喜欢……”
萧启摸了摸山河的膝盖:“七叔回去替你说说。”
山河沒有答话,似乎不是很抱希望。
叔侄两人又默默走了一段路,忽然迎面走來了一个略微佝偻的老妇人,那妇人身材精瘦,走路步步生风,正是黑辫。见到萧启和山河,黑辫几步上前道:“这不是小七吗。你什么时候回來的。”
萧启叫了一声婶儿,山河也甜甜的喊了黑辫奶奶。
黑辫含笑上下打量着萧启,连连感叹:“不错,小七也长这么大了,模样俊俏,就是瘦弱些,不过沒关系,这不回家了么,让大锤好好养养自然壮起來了,”
“对了,”黑辫想了想又问道:“小七回家后打算做什么营生。你当过兵,身手应该不错,镇上丁员外家招护院,你想去吗。我给你问问。”
萧启咬咬嘴唇道:“不必了,我想多陪陪爹爹。”
黑辫笑道:“也好,小穗家的媳妇刚生了个男孩儿,我去伺候月子了,小七你别急啊,过两天我给你说个媳妇,”
萧启淡淡道:“多谢婶儿。”
黑辫满意的笑笑:“今天顾不上,过两日到我家坐坐啊,唉,你也八年沒回家了,你爹想你啊,天天沒事了就和我们念道他家小七……有空多陪陪他也好,”
萧启深吸一口气,抓着山河的脚,轻声道:“好。”
黑辫满意的打量了萧启几眼,才匆匆离去。
以后的几日,萧启大多呆在家里与大锤闲话,或者与山河躲在村角鼓捣那些会动的竹鸟木马,而日子,就这样如水般飞逝,萧启的心也随着离去日期的日益临近而愈发揪紧。
这天清晨,萧启正抱着山河在院中替他洗脸,就听到村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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