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我旁边。
齐寻微蹙的眉毛泄露了些他的心思,只怕比想象还要不容乐观,他轻声道:“的确不是好事。大雪封道了,再这样下去只怕无法如期抵达战场。何况兵力损耗得太厉害,再拖下去恐怕我军力量会被大幅削弱,再去援助作用也不大了。”
说着,齐寻连连摇头,“何况马匹被冻死不少,粮草也”
越说越叹气,齐寻忧心忡忡地去向将军汇报了。
不止是齐寻,整个军队人心惶惶,除了担心国家和战事的,还有忧心自家田地的。我也不例外,所谓瑞雪兆丰年,本来雪是个好兆头,可这雪来的时机不对,大小也不对,若不停地降,冻死的可不只是病虫害,还有明年要播种的庄稼了。
但愿父母和黑子明年都能顿顿吃饱。
没多久,上面便传令下去,不再休息,即可启程,冒雪改道到另一个关口,绕过雪灾区,再抄近道直抵边疆。这条道比原本的曲折不少,但已是挽救时机和兵力的最好策略。
那天午饭刚过我们便上路了,一走就是半个月,昼夜不息,一天只能睡三个时辰。
掐着日子,一晃就到了春节。
除夕和初一两天,我们难得的得了休息,还不用吃干粮。
或许是上天庇佑,军队里的几个汉子在附近森林转悠找食的时候,竟然发现一头冬眠期间出来找食的熊。那只熊体格很大,但饿得厉害了力气也不大,士兵手里又有锋利的刀剑和火把,没受多少伤就把熊打死扛回来了。再加上其他人零零碎碎抓到的野鸡和黄鼠狼之类的小东西,我们竟然还能过个有肉的年。
我和常青同样是游荡狩猎的人中的一份子,常青和小袁小陆一起打到一头野猪,我从树洞里摸出两只冬眠的松鼠。
我拎着松鼠的大尾巴,它们毫不反抗地倒挂着。不管我怎么抖怎么晃,它们也绝不挣扎一下,睡得死死的。
也好,睡得这么沉,一会儿下锅也不会太痛苦。
没有家人,却有战友,成百上千的锅炉一晚上升了起来,围着锅炉吃树皮野菜和带臊味的肉,居然别有一番春节的喜气。
不知道谁,从附近的农家买了好几坛酒,大老粗们高兴坏了,这个东西平时不稀罕,一出征可就是难得的珍品了。
打来的猎物里,最好的熊掌送去了上将军和其他几位长官的营帐。我们作为任枫将军最为亲近的护卫,实际上军队地位高于一般士兵,除了自己打来可以存留的,还分到不少比较好的东西,酒也管饱。
吃完年夜饭,数杯酒下肚,大家话都多了起来。小陆和小袁争着说自己家里的事,许文又开始细数京城美女,齐寻倒在地上睡得不省人事。另外两个护卫在撒酒疯,看起来十分傻。
我自知酒量不好,不敢喝酒,生怕喝醉以后做出什么不堪入目的事,更怕会暴露性别。常青正好相反,他是海量,被灌了许多仍然面不红耳不赤,神色清醒,十分淡然地看其他人出丑。
我那两只松鼠无人问津,大家都觉得肉太少还不好吃,塞不了牙缝。最重要的是这么点肉还要拔毛,麻烦。
于是我举起松鼠对常青晃晃,“还吃吗?”
常青忍俊不禁,摇头,“不吃了,留着下次吧,或许饿得慌了还是个储备粮。”
可不是,冬眠的松鼠又不会腐烂,至少能保存到春天呢。
许文听到我们说话,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很不礼貌地拿食指指着我的鼻子,不过对个醉汉,我不跟他计较。
“你!这只松鼠!一点用都没有!”他已经喝得满面通红,眼睛亦挣不开,朦胧得很,三步里要踉跄两步,“要是搁在京城里,嗝儿,还能拿来讨好一下姑娘家,那群小姑娘就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小东西现在这里都是群臭爷们儿顶个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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