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说得也太离奇了,皇上,您不要操之过急,时间长了,郡主自然会体会您的一片痴心,您休息吧,这些日子,也沒睡个安稳觉。”薛淑妃温柔地说。
琉宏景想想也是,和薛淑妃温存一番后,踏实地进入梦乡。
一夜无语,第二天天亮,他按例早朝,朝廷之上,太子拜别,离宫踏上了寻找解药之路。
琉宏景下朝之后,摆驾去了天牢,天牢里狱卒和牢中犯人见皇上御驾亲临,纷纷跪倒接驾。
琉宏景在狱长的带领下,來到琉火的监牢外面,琉火本在瞌睡,乍一听皇上驾临,已经吓得失魂落魄,看來大限以至,皇上亲自來取他性命了。“父皇。”他跪着,颤声道。
琉宏景瞪着他,迟迟沒有说话。
“父皇饶命,儿臣糊涂,儿臣罪该万死,”琉火磕头如捣蒜。
“既然知道罪该万死,还敢跟朕求情,”琉宏景冷冷说。
“父皇,儿臣是您的骨血,您忍心杀死自己的嫡长子,”琉火哭诉。
“朕杀你,心中何尝不痛苦,可是你犯下滔天大罪,朕若饶你性命,恐怕天下百姓难容,朕本想将你斩首于菜市,但终究不忍,现在赐你鹤顶红,留你一具全尸,葬于宗庙,保留爵位,你可有异议,”琉宏景威严地看着他。
琉火抬头,绝望地看着父亲,全身颤抖。
“父皇,您难道忘了,二十年前,您初为人父,襁褓中的那个孩儿,是多么的粉雕玉琢,伶俐可爱,”琉火一边说,一边眼泪长流。
琉宏景紧锁眉头,记忆仿佛打开一扇闸门,回到了二十年前。
“父皇,您听,那个孩儿在哭泣,为什么每天來抱他,逗他的父皇不见了,为什么母后的眼泪流个不停,”琉火继续说,“直到有一天,他才终于知道,原來最疼他宠他的父皇,怀抱里有了另一个婴孩。”
“那个婴孩的到來,就是他的灾难,本该属于他的一切,都被那个人夺走,而母后,也日复一日在凄凉中度过,她盛装美艳,却只能对镜叹息,金碧辉煌的宫殿,冰冷寂静如一潭死水,等不來您一点点的眷顾。”
“由來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可怜的母后,儿子沒用,沒能为您争一口气,让您扬眉吐气地跟儿子享受荣华,却落得晚年流落异乡,寄人篱下,儿子以后再也不能照顾您了,儿子死不瞑目,”琉火说着,已是泣不成声。
琉宏景颓然退了几步,指着琉火怒道:“你这么说來,是埋怨朕了,朕承认,对于你母后在感情上是有亏欠,所以朕这么多年,对她的所作所为一直都在纵容,却沒料到,把她的野心纵容到了这么不可收拾的地步,但是,朕对于册立太子,却是从來沒有后悔过的,凡儿宅心仁厚,哪像你阴险歹毒,无所不用其极,你为了得到皇位,竟然纵容童福安修炼邪术,还使用苦肉计取得王妃信任,利用她说服她父亲出兵助你谋反,甚至将自己孩儿也弄得胎死腹中,朕问你,以你这样的人品,有什么资格做太子,”
“儿臣之所以会如此不择手段,还不是被现实所逼,如果儿臣从小得到父皇宠爱,顺理成章继承太子之位,儿臣会这么阴险歹毒吗,”琉火力争。
“这是你的本性使然,你不要将过错强加于朕,好,朕对你们母子是有愧疚,朕今天就饶你不死,将你贬为平民,永世不得入宫,而朕与你们母子之间的恩怨,也从此往后一笔勾销,”琉宏景道。
琉火半响无语,两行泪凄然而下。
“你走吧,”琉宏景转过身去,冷冷说。
“谢皇上隆恩。”琉火磕头,不再称呼“父皇”。
琉宏景什么也沒说,大踏步往外走去,一直走到天牢外面,强烈的太阳让他瞬间睁不开眼,他皱眉的那瞬,却见他眼眶已是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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