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他一面说着,一面小心觑着沈羲遥的神色。
沈羲遥痛苦地闭上眼睛:“他不愿做王爷,朕却不能不念着手足之情。”他睁开眼,仿佛不堪重负般缓缓而沉重道:“你方才说他风寒严重想见朕一面。你立即派御医去治疗,治不好就不要回来。还有,”他犹豫了一下:“朕不去见他。”
张德海诺诺点头:“奴才这就去。”
沈羲遥点点头:“你跟他说跟他说朕想见的沈羲赫,是那个能上战场,能入朝堂的裕王,而不是病痛缠身的废人。”
张德海一怔道:“奴才知道了。”他担忧地看一眼沈羲遥:“皇上,雪这么大,您不如在楼中休息,奴才让李德全过来。”
沈羲遥眉头依旧紧皱着,摆摆手:“你下去吧。朕一个人待一会儿。”说着便朝楼中走去。
我一颗心稍稍放下些,同时为着他与张德海的话揪紧起来。如此听来,羲赫在皇陵的日子也很难过,再加上他染了风寒日渐严重,想见一见沈羲遥
我突然不敢想下去。如果他已病到想见自己兄长一面,那么就只有一种情况了。
心底涌上无尽的担忧,好像海潮般席卷了所有的情感。我立即放弃了这样一个能够与沈羲遥“偶遇”的机会。我不能,也没有办法在知道羲赫病重时,去要帝王的宠爱。
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在蓬岛瑶台,同样的病重,同样也是因我而起。可这次,我不会出现在沈羲遥面前,我怕我的良心会谴责自己,不原谅自己。毕竟,如果不是我,羲赫还是他的清贵亲王,还是手握重权的大将军,他也还是皇帝最信赖的兄弟。而不是如今那个在皇陵受尽日晒雨淋,夏暑冬寒的罪人。
可是,我们又有什么错呢?
一滴泪缓缓流下,我几乎忍不住眼睛的酸胀。朝后退了退,尽量让自己隐得更深。我看到张德海离开,盼着沈羲遥赶紧进到楼里,我就可以回去浣衣局,一心一意做我的浣衣婢,等待年满二十五岁被放出宫去。
也许,无欲无求的过完一生,是我最好的选择。
在雪地里站的久了,身子都冻僵了,脚上又麻又痒,身上感到一阵更甚一阵的寒意。我觉得自己要变成一具冰雕,脚下几乎是本能地跺了跺,轻得连身边梅枝上的雪花都没带落半片。
“什么人?”一声厉喝便响在耳边。
我顿时僵在那里,只见沈羲遥的目光飘过来。
“你”他的语气里有不可置信。
我立即跪在地上,头埋得低低的不敢说话。我想,现在的我他不会认出来。而隔了这样远的距离,隔了这么多的梅树,他也不可能认出我来。
“你”沈羲遥的声音里那份怀疑与淡淡的期盼被风吹散去,只剩下他的声音,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我打了个激灵,记忆深处的一个声音缓缓浮上来,因为时间的久远已无法辨别,可是我没时间去想。
我的心随着“嘎吱嘎吱”渐进的脚步声,似悬了吊桶般七上八下。一时间脑袋似乎也被冻僵了,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而事实上,跪在雪地里,不说话,做出一幅畏缩宫女的模样,也是此时唯一和合理的应对了。
“你是何人?”他的声音有压抑的平静。
“奴婢”我的声音被寒风冻哑了:“奴婢是浣衣局的宫女。”
“浣衣局?”沈羲遥的声音中透了怀疑:“低等宫人怎能在此?”
“奴婢”我的唇都在发抖:“奴婢听说这里有白梅,很好奇还请皇上恕罪。”我连连磕头,额头触在雪地上,并不觉得疼,只有那寒意渗进骨子里。
“咦?”沈羲遥没有理会我,他的脚步在不远处停下,我听到他梦一般的呓语:“这是什么?”
我微微抬了头,他正停在亭子旁,因无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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