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和她一样,不过是一个浣衣婢而已。
“之后皇上看着我说,是你绣的?”小蓉继续道:“我磕了个头,吓得连话都不敢说。”
“然后呢?”我能想象,小蓉这一趟去长春宫,一定受了很多惊吓,也有很多惊喜,足够她日后回味。也许,等她再大一些,成熟一些,见的多一些,当日种种,会有别样看法。
“我说做绣活的人得了严重的风寒,怕自己不行了,感念昭容的恩情就做了这帕子托我送来,算她一点小小的心意。”小蓉以为她的话帮到了我,有些洋洋自得,我只能回以笑容,却隐隐担忧沈羲遥听到心中作何感想。
他是否会觉得我已与其他女子无异了?嗯,他一定知道,那样谄媚的话语我是不会说的。想到此,我的嘴角不由微微上翘,却又在瞬间僵住。难道,我还以为他依旧爱着我么?他应该想都不会去想我是否会说出这样的话吧。
只觉得有无尽的嘲讽从四面八方涌来,我的心一阵阵抽紧,为自己感到悲凉,看不起自己。似乎自从我知道沈羲遥不是杀害父亲的罪魁祸首后,我对他的感情已经慢慢转变。
“皇上好像愣了一下,我悄悄抬头,现皇上死死盯着我,眼神冷得像冰,我感觉好像有刀架在脖子上一样,吓得都不敢喘气了。”小蓉苦了脸:“你不知道,皇上虽然长得特别俊,可是眼睛里一点感情都没有,看人一眼,你会觉得自己掉进冰窖里了。”
我不说话,沈羲遥的眼睛,有太多感情。我不敢去想那一双眼,它曾用带了各种情绪的眼神看过我,每一次都令我心悸。对于沈羲遥的眼睛,我想这后宫中比我更了解的妃嫔恐怕不多。
“皇上的威严,我们肯定无法承受的。”我淡淡道。
“我当时差点吓哭了,还是怡昭容好,她递给皇上一盏茶,又问惠儿晚膳备好了没有,便请皇上去前厅用膳。”小蓉舒一口气:“皇上不再看我,与怡昭容一起走了。他到门边时我听见‘朕看那帕子的绣工很好,当得起绣之国手。以前就不提了,如今若真的因病去了却也可惜。昭容有空就看顾下吧。’怡昭容连连称是,当下就吩咐惠儿找太医给你治病。有皇上的话,太医自然会来了。”小蓉看着我,眼里有点点羡慕:“谢娘,你命真好。”
我蕴了浅笑在唇边,心里却是苦的。我的命好不好,恐怕也只有我自己知道了。
“多谢你,小蓉,若没有你,我恐怕真的死在这里了。”我握了她的手:“以后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你说我都会做。”
小蓉“扑哧”笑起来:“算啦,是你绣工好得了皇上恩德,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她看着我,眼睛亮亮的:“你若想报答就帮我把裙子绣好吧。”她说完遐想道:“皇上都夸你手艺好,我若能有件你绣的衣服,将来出宫去也能对人炫耀呢。”
我看着她年轻不知愁的清秀面容,点了点头。
“我会为你绣一件衣服。”我的笑容明快,语气却郑重:“但是你要记得,不要对任何人说起。”
之后的日子我都很忐忑,生怕怡昭容来问什么,又怕沈羲遥会突然下一道旨意将我处置了。可是,直到鸢飞草长的阳春三月,怡昭容没有踏足过浣衣局,惠儿来的也少了。日日无非是洗衣再洗衣,虽辛苦,但心情慢慢如日渐澄明温暖的天气好起来。
沈羲遥身边已有了怡昭容,善解人意,秀雅端庄,又没有强大的外戚给他造成压力,是最好的宠妃人选,再加上她在诗词方面也有造诣,可以与沈羲遥吟诗作对,是朵温柔的解语花。
而当我放松心情,日日按时吃药,风寒也逐渐好起来了。只是经过这一场,身子更加不如从前,很容易疲惫和生病,因此,春天完全到来之前,又犯过两次风寒。
不知不觉间,院子里的花都开了,甚至有一株玉兰,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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