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兵荒马乱,有的人上车,有的人下车。
最后一天,我们经历着每一科目的最后一次洗礼。
按照惯例,每一节课之前,我们都要向老师鞠躬,道一句辛苦,诉一声离别。
老宋惊艳的一袭红裙出场,思路缜密地最后梳理了一遍中外的事件脉络。最后一分钟,铁格尺啪地拍向了三尺讲台,底气十足地喊了一声“下课!”
全体起立。
“同学们!百万秦关终属楚,三千越甲可吞吴。中考在即,大家打起精神!最后的历史课终究会成为历史,但是你们,一定会缔造未来!”
一番气宇轩昂的说辞令大家士气大振,热血沸腾。
“老师您辛苦了!”
“同学们辛苦了!”
“下午的送行,我很抱歉不能参加,那就一一和你们拥抱一下吧。”老宋说着,迈下了讲台,和每一个同学道别。如此柔情的她,大概我这三年只见这一次。刚刚还热血沸腾的气氛,顿时被那一个个拥抱给冲散,空气中氤氲了些许伤感。
走到我们的位置,对秦湘北说了一句“湘北啊,别怪老师从来没有表扬过你,其实你真的是一个好孩子。”
他笑了一笑,主动抱住了老宋,“谢谢您,您是我最崇拜的历史老师。”
“臭小子,以后有出息了记得回来看我!”
她擦了擦眼泪,然后对我说“顾翎楠,老师期待你出类拔萃的那一天。”
又是一个温热的拥抱,她的话直击我的心脏。
出类拔萃吗?我现在,还差的很远吧
没想到,初中并不十分热爱的老师竟会对我有这样的期待。泪水,居然不自主地模糊了双眼,这就是毕业的感觉吧,再不热爱的人,以后似乎也不会见了。
秦湘北递过来一张纸巾,并没有看向我,“没出息。”
我擦了擦泪水,就当做没听见。
希哥推门一进,看着哭哭啼啼的大家,瞄了始作俑者——老宋。
“老姐,你这么煽情干嘛,你说我这课还能不能上下去!”
老宋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还是开心地像大家挥挥手。
“行了行了,老姐我送你,一会儿我们这屋就要发大水了。”希哥没正经地赶着老宋,让我们破涕为笑。
希哥没有多说什么,如每次考试前一样,强调着细节,强调着错别字。平常得好像明天还要参加物理小考,后天不合格的还要去领手板一样。
一切的寻常其实都是不寻常。
这一天过得很快,还来不及咀嚼。
我依旧坚守着劳动委员的工作,“今儿谁值日?能不能让人省点心!”拎着扫帚怒气冲天地去查值日表。
然妞见状,立刻打圆场,“消消气,消消气,放他们一马。我来干活总行了吧。”
“不行!你放下!就给他们惯得”我还在发着脾气,然妞已经挥舞着扫帚开始清理。
我一把拽住了扫帚杆,她手一松,去拿另一条,我把手里的丢进柜子又去抢她手里的那个。
“你听话,快松手!”
“清理完就好了嘛,你管他谁做的。”
“不行,蒋嘉然,你这种行为是让人忽视集体责任感助纣为虐的行为!”
“顾翎楠,没见过你这么独裁不通情达理的!”
“给我!你松手!”
“哇呀呀,反了你!”
“我比你大,你得听我的!”
“你就比我大一个月,好意思发号施令”
老郭进门,看见我跟然妞风风火火地抢着值日,不禁感叹道“果真好兴致!学习好的思维我们就是理解不上去。”
“边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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