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做了一场梦之后就变得如此坦率。
仿佛有什么东西慢慢地在改变,唯一不变的是他身上的病……
再叹了一口气,徐缓地起身,替蜀式芫把被子拉好,定睛盯着他未曾仔细睇过的弟弟,不禁又想起了朵颜。
那个女人恁地深情,就仿若小乔对他一般,倘若两组人马对换,小乔定是……
他倏地往外走,抓着侍卫便问:
“益州牧三小姐在哪里?”
“她在另一座园子的偏房里,是夫人交代我们把她带到那里去的,夫人说他们两个人分开较好。”侍卫连忙解释着,便领着他往另一座园子走。
“那刘召怎么处理?”他有点微讶小乔如此处理的方法。
“刘将军?不知道耶……”侍卫摇头晃脑的。
蜀弓堇突地眯起眼眸,瞬即明白是小乔刻意封锁了消息以杜绝不必要的麻烦,以便他处理这件事。
她……真是贴心。
“你回去守着,我自个儿去。”蜀弓堇淡淡地吩咐着,随即往园子里去。
遣退守卫的下人,蜀弓堇打开沉重的门板,眸向光线细细筛落的房舍里躲着一道几乎溃散的浅影,在他开门的一刹那,倏地扑到他的身上。
“放我出去!”刘朵颜歇斯底里地吼着,未干的泪痕仍错综地布满她原本娇俏的粉颜,双手直擒住他的衣襟。
“你……”
他微愣地睇着她,微拢起眉,感觉她的拳头如雨似地敲在他的身上,一点一滴地落下,深深地化在他的心版上。
倘若有一天他真是死了,小乔是不是会跟他一样?
天啊,可千万别让他看见这一幕,他会不舍的。
“我要去见大鹏,我要见他,你让我见他,否则我就杀了你!”她疯狂地吼着,纤弱的身形几欲倒在他的怀里,但她仍是不放弃地吼着,泪水一滴滴地撒落在他的手背上。
她说的大鹏就是式芫?
唉,早知道如此的话,他就不该到这里来。
“我会让你见他的,你犯不着这般擒着我。”他暗叹了一声,直把她的身影和小乔的重叠在一起,仿若陷人某种跳脱不了的魔障里。“真的吗?现下吗?”她的眸子里满是血丝,仿若倘出的泪水也带着血。
“还不是时候,但是我跟你保证,我绝对会让你见他,会要他带着你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当然……刘召已经死在我的剑下,你已经不能再回益州了。倘若你要跟式芫在一起的话,你就得放弃在益州的身份。”
他简单扼要地解释着,没巴望她听得懂,只希望她能先冷静下来。“我会把消息传回益州,说是刘召杀了你,而我把刘召就地伏法,所以益州你是回不去的了。”
“你的意思是说……”她错愕不已。“你不是打算置他于死地吗?你不是想杀了他也杀了我吗?”为什么又愿意放他们走了?甚至还帮助他们?
“我从没想过要杀他!”他又不是疯了。“反正你先安心地在这里待下,时候到了,我会马上让你们离开。”
“那我可以去看看他吗?”仿若是安心了一些,她转而柔弱地求他。“他好的很,不过得花几天的时间才能够走动,所以就算你们要离开,还是要等个几天。”话落,他随即拉下她的手,瞬地走出门外,示意外头的侍卫把门拴上,不准她跑到外头来。
”周公瑾,放我出去,我要看大鹏,放我出去——”
她向来沉静的嗓音化为凄厉的哀号声,仿若是夜鹃的悲泣,放肆地围绕在他的脑际,不绝于耳。
如果他死了,小乔是否会如她这般?
他不敢想,光是稍稍想像就让他胆战心惊,倘若真变成了事实……
心像是针扎剑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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