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望向那人。
两人怔怔对视了半晌,韩艺琦忽地回过神,唇角一扯,轻笑道:“是你啊!”
那掌柜约莫三十岁不到的年纪,气质淳厚,相貌普通,倒是一双手手指纤细,好似艺术家一般。
听见韩艺琦的轻笑,那掌柜张口结舌了一阵儿,才讪笑道:“嗯,是我,你……你回来了?是跟王爷他们……”
微微蹙眉,韩艺琦漫不经心地说道:“是跟艺军回来了。”说话间,她已经收回扫向四周衣裳的目光,转身打算退出去。
“你……还要去打仗么?”见她要走,掌柜稍稍迟疑,忍不住问道。
“不然呢?”回过头,韩艺琦皱着眉头看向他,冷笑道,“难道嫁人生娃?还是给人缝衣裳绣花?可惜没人要我呢,想嫁人也嫁不出去。”
那掌柜张了张嘴巴,想说话却说不出,这副怯弱的嘴脸在当年的韩艺琦看来是淳朴厚实,可是这一刻再看,却是说不出的恶心腻味。
撇撇嘴,韩艺琦正要离开,铺子外头恰巧走入一老一小,老的是名五短身材的老头子,拄着拐杖,小的是名二十岁左右生的小家碧玉的女子,她怀抱着一个还在襁褓的小婴儿。
瞧见韩艺琦,那老头儿眼神一变,有些惊慌失措地看向自己担任掌柜的儿子,那少妇却没发觉什么,先是朝着满脸花花绿绿的韩艺琦好地瞥了眼,随后抱着孩子走向掌柜,笑道:“当家的,给你送饭来了。”
瞧见自己媳妇和父亲过来,那掌柜面色陡然惨变,正要去拉过妻儿,韩艺琦已经一个转身,唰地一声将那小婴儿从少妇怀夺走,顿时老头子惊呼一声,扬起拐杖地扑过来,慌道:“不要伤我孙儿……”
韩艺琦何等修为,五境九重的天才武者,数个闪身已经躲过少妇和老人的追赶,掠至铺子角落后扬眉瞪眼,那股子久经沙场的煞气顿时散发出来,慑的三人俱是动作一顿,不敢动作。
收回目光,韩艺琦怔怔地看着怀那婴儿,她动作虽然迅捷,却极为柔和,所以并未惊动婴孩,仍是躺在襁褓酣睡。
在掌柜、老头、少妇焦虑的注视,韩艺琦唇角忽地一翘,喃喃道:“你都有孩子了啊,恭喜你呢。”
掌柜喉头滚动了下,没敢说话,倒是少妇有些惧怕也有几分焦急地前几步,急道:“你……你是谁,请别伤我儿子,拜托你。”
瞥了眼面色惊惧的掌柜,和明明满脸胆怯却莫名其妙胆敢说话的少妇,韩艺琦只觉得心头愈加悲凉,既是悲哀于自己当年的眼瞎,也哀叹于此女的痴傻。
摇摇头,韩艺琦身影一闪已经飘然掠出铺子,与那少妇擦肩而过之际,也已经将婴孩儿送回到她怀。
走出铺子,韩艺琦眯起眼睛,仰起头来望着太阳,笑容玩味。
那年的她,因为脸有奴印,不得不以各色涂料染花脸蛋,以疯言疯语掩盖内心的自卑与胆怯。
她与他相识于合州一座拱桥,他背着书箱,看见她呆呆站在桥头,任凭暴雨淋湿衣衫,便帮她撑起一把竹伞。
她与他相知于七夕之日,在钓鱼城举办的花灯会,两人一起放下一盏花灯,在月色下悄悄牵了手。
她与他相别于登门拜访之时,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洗去满脸涂料的她,因为脸的那个奴字烙印,遭到他父亲的强力反对,更让初次见到这个奴字的他心生退意。
有人说,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可是若能真的各自欢喜,又怎会离别呢?
在她离开以后,才终于辗转得知韩艺琦真实身份的父子两人慌了手脚,生怕遭到报复,竟是脑门发昏地托人找到了韩艺琦,想要重结旧好。
可是早已经伤透了心的韩艺琦又怎会答应?
因为此事太过隐秘,便是完颜芙婵执掌的暗部也不曾探查到此事,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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