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望着沉睡的女孩,心底涌起一股难以描述的温柔。
这几天的睡梦里,似乎是梦到了她。格雷觉得诧异,他睡觉的时候是会做梦的,但那梦境往往都十分奇幻,不会涉及什么具体的人物。但是,确实是梦到了她,那种感觉非常真切。
或许,那根本就不是梦,也或许,就是由于她的气息始终陪伴着自己的缘故。
格雷抬头看了看悬在上空的药,静静地坐起来,扯下胶带,把针头从自己的静脉中拔了出来。
然后,他下了床,走了两步,感觉右腿有些木木的。
格雷在熟睡的女孩身旁站了几分钟,伸手把她的身体拉直起来。女孩软软的身体像瘫了一样,瘫在他的胸口,却一直都没有醒来。
格雷把她抱起来,轻轻地放到自己的病床上,又替她除去了脚上的鞋子。
医院的豪华单人间,不但洁净温暖,而且,病床很宽敞。
哪有这么宽的病床呢?真是可笑!
格雷看着那纤细的身体卧在病床上,只占了很小很小的空间,竟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坐在床边,犹豫了一阵子,又躺回床上,挤在她的身边侧卧着,用单手撑住自己的头,自上而下地俯视着她。
夏伊达睡得很香,她均匀地呼吸着,伸出粉红色的小舌,轻轻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格雷望着她的嘴唇,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为什么在编织上一个小小的舞段的时候,会把她想象成剧中的主角呢?而且,不知不觉地,那一段舞就编得香醇而缠绵。
那完全就不是自己的风格!
格雷范塔西亚的编舞,几乎没有爱情主题,即使有,也是像酒神的丰年那样宽广而宏大的。
但是现在,他忽然有种奇妙的感觉,觉得编织一部爱情主题的剧作竟然是一件顺风顺水的事,无比的酣畅淋漓。
就像在舞台上演绎过的那段睡美人的故事。
格雷用手轻轻地戳了戳夏伊达的额头,她咕哝了一声,身子动了动,却还是没有醒来。
格雷闭上眼睛,想象中出现了一个遥远的国度。
“喂,”他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对她说,“如果王子吻了公主的话,你猜,公主真的会醒来吗?”
女孩沉睡着,默不作声。
格雷就这样看着她,看了很长时间。然后,他克制着强烈的心跳,凝望着她的红唇,缓缓地,缓缓地俯下身去
很久
清晨的薄霭,在窗玻璃上结起一层漂亮的窗花,如同心里那摸不清的纹路。
实践证明,童话的结局不一定千篇一律,公主也不是一定会醒来。
不过,刚刚好。
一天后,夏伊达欢天喜地地陪着格雷出了院,把他送回家中静养。
她像一个尽职尽责的保姆一样,事无巨细地关心着格雷的饮食起居。原本她如果这样做的话,格雷会阻止她,但是现在,或许是身体虚弱的缘故,格雷居然任由她忙来忙去,也任由她不停地出入自己的卧室。
卧室,就在那个时刻之后大方地对她开放了。
格雷的房间和他的工作室一点都不一样,是简单而整洁的,东西很少,清洁起来很容易。每天,夏伊达都会分几次把他的窗子打开几分钟,让屋里充盈着新鲜的空气。这个时候,她总是用厚外套把格雷缠得严严实实,恨不得只露出一双眼睛,使他看上去像一只笨拙的木偶。
格雷范塔西亚在这些事情上格外地配合,但实际上,他并没有看上去那么乖。
夏伊达发现,他的睡眠又一次变少了,很晚才睡,很早就起,总是倚在床上,用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有时候,她甚至有些不确定,他晚上究竟睡了没有。可这是在家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