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妈妈去了后,丽君便吩咐夏雨夏雪去净室备好热水,双喜又准备了一些白兰等花瓣,她们知晓王珞的习性,每日也是要洗个澡的。夏日里早晚一次,现在这种刚开春的日子,便一日一次。
王珞在水桶里泡了半天,身体渐渐松懈下来,不时和屏风后的丽君打听着螺女的近况。
四年前她将螺女让丽君的爹去教几招拳脚,后来干脆让她爹认了螺女这个义女。螺女只大王珞一岁,人小身子骨就要练拳脚,而且螺女性子实,也肯努力,于是这几年也有了些花拳绣腿的样子。
平日里王珞都不需她来绿缛阁服侍,只每隔几日瞧瞧她打拳练腿,看有无进步。姜氏只以为她闲得无聊,爱看这些打斗把式,没有太出格的地方,她倒是惯着王珞的。再加上这内院里现在,就算王珞真作出点什么出格的事,也未必有人敢多做闲话。
姜氏待人恭谨心慈,不代表是个好拿捏没手腕的,相反,这几年在她的打理下,内院未曾出过什么不好的事。就算出了,至少也没让人知道。没让知道,就等于没事。
这个道理,王珞已经慢慢学会了,最怕的不是出事,而是不知道怎么把事化于无形。
等丫鬟们侍候王珞穿好衣服重新回到内室时,钱妈妈已经回来了,她见了王珞忙上前道:“小姐。”
“外面是怎么回事?”王珞问了后,便接过双喜送上来专门漱口的药草花茶,咕噜饮下一口。夏雪忙跪下将铜制走兽足痰盂举过头顶,王珞吐出茶水。丽君又送上擦拭的帕子。
钱妈妈等王珞被安顿到软墩上坐着后,才上前回话:“回小姐的话。外头是有好一群丫鬟婆子提了灯匆匆走过。老奴瞧着有些像是侧夫人屋里的人,原以为是朝烟霏馆去的。老奴担心是侧夫人身子不好,便悄悄跟了上去,才发现那群丫鬟婆子是朝褒碧榭去的。”
“都这个时辰了,怎么娘屋里的人会往褒碧榭去?”王珞微微皱起眉,道:“难道是二姨娘的身子”
“老奴也不清楚,老奴跟上去原想趁这会子人多杂,便混进去瞅瞅状况的。但那群丫鬟婆子死死守在外头,老奴也不好硬闯。想必里头是有些事情不想让人闲话的。”钱妈妈扯下帕子擦了擦额角的汗渍。
“二姨奶奶也有了快八个多月的身子了,难道是肚子不舒坦,所以侧夫人连夜传了大夫去褒碧榭瞧她?”丽君从夏雨的盘子里端下一个合云纹的白底浅口的莲花瓷碗,搁到了王珞身前那酸枝木圆桌上。
“如果只是这样,何必守得严严实实。”王珞淡淡道,看了看眼前这瓷碗,丽君忙带笑解释道:“小姐,这是刚炖好的糯米金丝枣羹,又暖甜又软乎。且不积食,您睡前润润肺最好。”
王珞微笑点了点头,吃了口炖酥的蜜枣,“味道不错。”
丽君一勺一勺的把蜜枣送上去。一边也笑着说:“侧夫人最是记挂小姐的身子骨,特意嘱咐芙茜姐姐来说这些养身的,奴婢听了实在惭愧。原以为小姐年纪尚小。结果却疏忽了这些,从今日起。小姐睡前就吃些这样的羹汤吧,总是有益处的。”
“不过这种味道的汤羹。以前都没见郝妈妈做来过,是府里来了新厨子么?”王珞吃了几口后,随口问道。
“这个奴婢倒不清楚了。”丽君为难的道,又回头冲一旁侍立的夏雨道:“这糯米金丝枣羹是你去厨房里准备的,你给小姐说说,是不是新厨子做的?”
夏雨兢兢,忙上前答话:“回小姐的话,奴婢下午去厨房里请郝妈妈帮忙做这汤羹时,郝妈妈刚好忙着给二姨奶奶炖燕窝。因为走不开,便让刁妈妈帮手做,谁知刁妈妈不是很擅长做羹汤。正好这时候孙姑娘来厨房里帮二姨奶奶瞧那燕窝的火候,见奴婢为这羹汤为难,知道是小姐要用的,便帮着刁妈妈做了这糯米金丝枣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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