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珞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有些乱和忐忑。并非她不喜欢有个宫里的姑姑做教引嬷嬷,而是这个教引嬷嬷初来乍到,王珞这里却有很多不想为人知的事情。比如她和齐子祯的关系,她身边的双喜,螺女,冷桃,打小一起长大的,若说能信任,王珞也只信任这三人罢了。
就好比钱妈妈在生的时候,王珞虽然爱重她,但心里知道钱妈妈到底是姜氏身边的人。像齐子祯这样的事情,就是一直瞒着的。但钱妈妈贴身服侍她,王珞要瞒,都瞒得十分辛苦,唯恐什么时候东窗事发。
这次这个季嬷嬷也是一样,甚至隐患更大,因为季嬷嬷到底是宫里出来的女官,论精明肯定远在钱妈妈之上。到时候,王珞若有心隐瞒什么,只怕更加为难。
姜氏没瞧出王珞这些心思,只打量着她的脸盘,王珞的唇轻轻地抿着,因未涂胭脂,粉中便带了灰的颜色,犹含着泪的眼波流转,说不出的潋滟秀色。而身上的秋香色的罗裙系了两条长长的丝绦,越发显得那腰不盈一握,身姿姣好窈窕。
王珞的眉目生的最像她,彷如一个模子刻出,偏还要出色几分。如今年纪尚幼,再过两年思及此,姜氏不由生了几分感慨,道:“珞儿,你要好生跟着季嬷嬷学规矩,如今你也并非孩童了,凡事也得掂量着。年少时谁人也容易鸾动,不过这种东西最不可信,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方才是正道。”
王珞微怔,不明姜氏为何忽然说到这个。一转念,又明白过来这句话其实也是姜氏未尝不是在感慨她自己。也不自觉联想到。姜氏当初也是因为年幼怀揣着有些不切实际的心思,所以才好好的官家嫡女不做,甘愿做王元贤的侧室吧。
甚至到头连侧室都没了着落,还得一步步从妾侍的位置爬上去,如今是苦尽甘来,若是旁的没姜氏这种心计手腕的,岂不是白白沦为脚下的贱泥么。
姜氏见王珞若有所思,微微叹了口气,意有所指的道:“圭峰寺的事情。且当黄粱一梦,老夫人已经入土为安,素韵也吃过教训,如今你再莫做那般傻事,娘亲并不想你步我后尘,懂了么?”
王珞一惊,忍不住抬眸看向姜氏,眼见姜氏眼神里全是洞悉,不由呐呐道:“娘亲”这些事情。姜氏究竟知道多少?
“好了。”姜氏却忽然打断她,似不想听她继续这个话题,拿起案几上刚刚收了翠罗的那封信,抽出展开。细阅了起来。
过了半响,姜氏微一颦眉,看向王珞道:“娘娘怎么知悉的。竟然还说让你随我这次下扬州”说到后来,姜氏的声音慢慢细小下去。若有所思起来。
“其实皇后娘娘那么抬举你,我心里就有些纳闷。总觉得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姜氏轻轻皱了皱眉,神色有些复杂:“然后你在宫里失足落水,淑妃娘娘要你留宫诊治,面上虽然无可厚非,但到底显得待你不同。如今又忽然以这个理由送你回府,让你同我一齐下扬州。其中曲折,也不知是何用意。”
王珞咬了咬唇,也不想隐瞒,于是将皇后的暗示说给姜氏知晓。
“什么?”姜氏低呼一声,眉头皱的更深深,道:“之前老爷就让我留心这点,没想到一语成谶。”说着又对王珞道:“咱们府上并不贪这些虚名,你是知道的,难道你在宫中有刻意示好于皇后?”
“女儿不曾。”王珞否认道,又解释:“皇后娘娘是何等人物,哪是我能随便示好的。如今皇后娘娘有这番意思,想必是瞧着女儿看上去谨慎规矩,还有爹爹的面上。我知道爹一只不想干涉进几位皇子里头,所以在宫里头一直步步小心,不敢行差踏错。”
姜氏点点头,王珞见她听得进这些,心里一松,又叹了口气道:“只是宫里这些贵人们的想法,哪里是女儿能知道的。所以女儿想,既然外祖父如今病危,淑妃娘娘又想借机使开女儿,也未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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