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笙看着他的手,被烈焰灼烧后的痕迹现在已经隐藏在白色的绷带之下了,她又想到了薄聿铮肩背上的伤,极深极长的一道口子,一片血肉模糊,可是他仍旧牢牢的抱着姐姐冲出了火场。
她的眼眶又是一红,不由得想起了方才先施公司前的那一幕。
薄聿铮一把将她推到陆风扬怀里,而陆风扬在短暂的一愣之后迅速回过神來,将她又往身后跟着的也不知是他的保镖还是薄聿铮的警卫人员怀中一塞,交代他们看好她,便也跟着往火场里面冲去。
那些保镖和警卫待到回过神來,不由得齐齐的全都惊得冷汗直冒,他们竟然让正主儿冲进了火场身陷危险,要真出了什么意外那是谁都担当不起的责任。
于是不由分说,留下一人看住亦笙,其余人也全都跟着冲了进去,只留她一人挣扎不开,胆战心惊的留在外面一分一秒的煎熬等待。
“哎哎哎,你别又來了啊,我大哥在里面呢,他都缝了十七针了你快进去看看吧。”陆风扬见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连忙手忙脚乱的将她往病房那边推,要哭也让她冲着薄聿铮哭去。
先前就是拗不过她的眼泪汪汪,本來他和薄聿铮都沒把这点儿伤看在眼里,回到家里找私人医生处理一下也就是了,可偏偏是这小丫头,哭得那个凄惨,生生逼得他们沒辙了,只好让护士缝针包扎,倒让天益那个小兔崽子笑话了一场。
现下看她又红了眼眶,他可吓了一跳,就怕她又哭将起來。
不过想想,小丫头可能真是吓坏了,她姐姐那个时候已经人事不醒,大哥后背的衣服又全让血给浸透了,他的胳膊虽然沒啥大事,看起來却是触目惊心,一同冲进去的保镖警卫还有人沒有出來,他眼睁睁看着他们被着火的廊柱击中,救不得,也不忍心再告诉她。
一路将她们姐妹送到了广慈医院,又让人通知了她的家人,她姐姐被送着去急诊了,门关上,她进不去,虽然焦急万状,却也沒忘了他们的伤,恰好护士过來要帮他们包扎,他正拒绝打算回家再说,谁知那丫头的眼泪刷地一下子就下來了,死命的要他们让医生看看,他被她哭得沒了脾气,只好投降,任那护士把自己的手臂缠成了粽子。
其实他之所以答应,除了拗不过她的眼泪以外,心里面其实还是对薄聿铮的伤有所挂心,他的伤是小事,可他大哥那伤可真不好说。
他眼睁睁看着天花板上的一盏水晶吊灯就在薄聿铮的头顶上方重重砸了下來,饶是他反应迅速身手敏捷堪堪避了开去,肩背上却仍被划出长长的血痕,惊得在一旁的他出了一身冷汗。
那血当时就汩汩而出,火势太大,又根本不敢稍作停留,幸好是见薄聿铮神色如常,就连行动也沒受多大影响,料想着只是外伤,沒伤到筋骨,这才稍稍放下心來。
不过,到底还是让医生看看比较把稳,反正有现成的说客,他是一点儿也不担心他大哥会不就范。
而薄聿铮显然也对亦笙的眼泪很是沒辙,似乎想要安慰她几句,却偏又沒哄过人,她的一双眼睛里,印着他肩头的血色,藏着深深的后怕和愧疚,她哭得声音哽着说不出话,于是就那样看着他,秀挺的鼻头微微发红,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往下掉,怎么也停不住。
这个女孩子,就连在那个枪声四响生死一线的夜晚都沒有掉过一滴眼泪,可是现在,竟然哭成这样。
他也不是第一次见她哭,上一次在巴黎,她一样哭得惨兮兮的,可是那一次,她为的是她的朋友,而这一次,她的眼睛里只有他的影子。
他看着她的那些眼泪,心里蓦地一紧,毫无來由,又如同受了蛊惑,就要抬手想替她拭去。
右手甫一微微的抬起,护士的声音却恰好响了起來,“这位先生,您必须立刻跟我进去处理伤势,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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