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妈妈,抱抱我……”
童稚的声音一直响在她耳边,伴着阵阵风声。
那小小的人儿站在阳台,从未谋面,可是她知道他是在叫她。
心底一下子变得柔软,唇边的笑一点一点带起,就要走过去,伸手去抱他。
可是,在她连一步都还沒來得及迈出的时候,那孩子已经仰面向后方的悬空处倒了下去,她那样拼命的奔过去,伸手,却只握到满手虚空,耳边尽是孩子的哭声,妈妈,你为什么不抱我,转眼,便已血肉模糊。
她自睡梦当中惊醒,蓦地坐起,犹如溺水的人一样,大口大口的喘气,鬓间的发,全被冷汗浸湿。
“又做噩梦了吗,别怕,我在……”
睡在身侧的薄聿铮立刻就有所察觉,一伸手拉亮了台灯,动作轻柔的把她抱到怀中,他轻拍着她的背,声音轻柔,像是害怕吓到她一样,眼底却蕴着心疼。
自重聚,到如今,她留在武汉,陪在他身边,而他不止一次见过她从睡梦当中惊醒的样子,压抑得太深,因此,即便有时她醒不过來,在梦中,也只是死死的咬着牙关,不住流眼泪,却从不呓语,也不告诉他她究竟梦到了什么。
她在他怀中,过了好一阵子,才平复下自己的情绪,勉强笑了下,“你看我,就是做了个梦,倒又把你吵醒了,你明天还要早起呢。”
他依旧轻轻拍着她的背,“我早起惯了,倒是你,明天多睡一会,让吴妈给你炖点安神的汤补补。”
她点了点头,任由他熄了灯,牢牢的搂着自己。
她在黑暗当中一直睁着眼睛,直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亦笙躺在床上,听汽车发动的声音渐渐远去,遂唤初雁进屋帮她梳洗。
“小姐怎么就起了,姑爷刚才还专门交代要让你多睡一会儿的呢。”那初雁一面动作,一面小声的埋怨着。
“反正也睡不着,还不如起來。”她笑了下,因为沒有出门的打算,自己顺手便梳了个简单的发式。
用过早餐,她便进自己的书房取了本书,坐在窗边沙发上翻看起來,才不过读了几十页,却听得门外有卫兵喊“报告”的声音,亦笙应了一声,那卫兵便隔着门回禀道:“夫人,门外有一对夫妻求见夫人。”
亦笙略微讶然,不知谁会这样早,又是一对夫妻,她一面想着一面起身将门打开,问:“知道是谁吗,”
“沒有见过,來人自称是夫人留洋法国时的同学,还送上一物,说是夫人看了就知道了。”那卫兵一面说着,一面恭敬的将一块怀表双手呈上,又道,“请夫人指示是否接见。”
毕竟年代久远,亦笙一开始只觉得有些眼熟,待到打开,看到怀表内盖上嵌放着的照片时,她一下子心内酸楚,又带了些隐隐的激动和侥幸的期冀,连忙开口道:“快请他们进來。”
说着,自己便情急的下楼往客厅内走去。
她的视线一直看着大门的方向,不一会儿,便有一男一女由卫兵引着穿过了花园,越來越近。
她不由得亲自往外迎了几步,却不想刚好看清,那女子一张全然陌生的脸。
原本微微期冀着的心,一下子沉得很低,其实她本就连这样的奢望都不该有的,可到底还是忍不住,全因为方才一见那旧物,乱了心神。
那两人不一会儿便到了客厅,亦笙刚经历情绪起伏,此刻正处在情绪低谷,加之心中亦是存有存疑,也不客套,直截了当的开口便问:“你们是谁,婉华姐姐的怀表怎么会在你们这里,”
那女子并不说话,只是转头去看她身侧的男子,而那男子却是静静看着亦笙,良久,开口:“亦笙,是我,你不记得我了吗,”
他一面说着,一面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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