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云端之上,涓华的宫邸之内。
有那么几个门徒,或男或女,在庭院打扫。
而涓华还在卧房内熟睡,涓华的卧房只有一张床,剩下什么都沒有,沒有茶杯,沒有桌子,沒有椅子,甚至沒有什么放东西的小隔段,整个屋子很空寂。
床上的涓华睡得很不安稳,脑袋左右微晃,额上渗着细小的汗珠,他正在被噩梦所折磨着,梦中是万千鬼怪欺身压來,有的张牙舞爪,有的长着血盆大口,有的静悄悄地靠在涓华的身后。
这些面孔都不陌生,甚至有几个和涓华在某一个年代还特别要好。
梦中的环境是比地狱还恐怖十倍的景象,脚下是浓稠的血水,带着腐朽的味道,呛得涓华有一些哽咽,更多的是恶心感顺着神经爬到大脑,他认得那飘忽过來浑身是血的女子,他也认得那边那个披散头发,面目狰狞的男子。
他和女子曾经在大学的图书馆内朗朗谈欢,女子拿他当蓝颜知己,对他推心置腹,讲述自己爱情和友情,涓华知道她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江玉思;他和男子在某个战乱时期曾经把酒言欢,出主意让对方谋害自己的未婚妻。
涓华觉得自己什么都忘记了,觉得这些事情应该都不放在心上才对,可是当他们一个个全站在自己面前时,他的头脑仿佛被设定好的一样,一幕幕全都能回想起來,然而现在完全沒有当初的兴致,沒有那玩弄人类心态的恶劣,有的只是恐怖。
“夏春來,你混蛋。”
“夏春來,我和杜容容要不是因为你,我们还是好姐妹……”
“都是你怂恿我对未婚妻起了歹心,要不然,我还好好地活着……”
“夏春來。夏春來。”
“蹭”地起身,涓华的衣领湿了一大片,全是额上的汗水,披散的长发一半在床上卷着,另一半则顺着床落到地上。耳边还是那“嗡嗡”的声音,猛地睁开眼睛,眼前还有浮动的身影,涓华低喝一声:“滚。”
其实他眼前什么都沒有,完全是魔由心生。
“我涓华害死的人多了。每一个都去记,我记得过來嘛。”涓华一掀开被褥,深吸一口气,随手捻起旁边绣着金丝边的衣衫披在身上,对着空寂的屋子又道:“你们活着我不曾正眼瞧过。死了也别想让我看见。”
他紧接着又低吼一声,将一个茶杯向门上扔去,正巧这时弄台推门而进,看到茶杯迎面而來,下意识地玄身躲过,但他忘记了自己身后还带着一个屋屋,情急之中,他隔空打碎茶杯,倒溅了屋屋一脸的茶水。
“师傅。”
“呸呸。好恶心。坏人,恶人。”弄台身后的屋屋用清脆的声音说着,虽然只能几个字地蹦出來,并不能说成完整的句子,但是意思大体都能明白了。
涓华压下一口怒气,冷着脸反问道:“你怎么沒敲门就推门而入,。”
“我敲了,师傅,我敲了很多遍,因为担心师傅有事,所以才推门而入。”
弄台难得正经,沒有像平时那样笑嘻嘻地说出來,顺便一只手拉上屋屋的小手,领到涓华的面前,又道:“师傅,我來是有事情的,这小家伙,她的诅咒解开了,能正常的言语,并且开始成长,我们池子里的鱼不够她吃的,而且……”弄台叹了口气,摇摇头道:“这家伙挑剔的很,坏一点的鱼她干脆不吃,就更不要提死鱼了。”
涓华刚想开口敷衍过去,就听弄台连忙抢在他前面又道:“我试过强行喂给她,我不知道她的嘴巴是怎么搞的,喂进去,明明咽下去了,却还能再吐出來。”
在弄台说完之后,屋屋好似恢复般地翻了个白眼,继而转过身來对着涓华呲牙咧嘴,清楚地骂道:“坏人。恶人。”
弄台从背后推了下屋屋的后背,推的小家伙一个踉跄, 道: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