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杜远程还处在忧伤的神游状态,茫然应了声,接过丫鬟手中的铜镜,对她道“你俩边去。”
“是,夫人。”两名小丫鬟异口同声的恭敬。
这称呼是翻不了身了,唉,还翻个毛线了,在餐桌上都啥样了……杜远程摆了摆铜镜,寻到一个合适的角度,皱了下眉头不解的道“青夜,你不是能看见么。”
“说什么胡话,”墨青夜一手轻轻按在白威的头上,一手梳理着他被血污黏在一起的发丝。
“我是说,要这面镜子干哈。”
“你说干哈,干哈,”墨青夜沒好气的模仿着他的语气,旋即冷冷“镜子当然是用來照的。”
“照啥呀,不有咱俩的眼睛看着呢么。”
墨青夜的脸色一沉,手一顿,抬起眸子冷视着他,“你我是看得见,可白威看得见么。”
“啊……”小杜恍然,“也是,对,让白威也好好美一下。”说着,换了个角度,“白兄,好好照照,等再见面时可不准蓬头垢面的,咱还得喝花酒去呢。”
随即,咚的一声,小墨一骨梳敲在了他头上。
梳理顺了头发,墨青夜为白威束起一绾发髻,以金冠装点,丝带绦绦。“好了。”他幽然的叹息了声,站起身來,随即身子微微一晃,抚了抚额头,又眨了眨眼睛,好像猛然一起身头晕眼花似的,小杜扶住他道“你,真沒事,”
“沒事。”墨青夜淡声回了句,拨开他的手,将骨梳与铜镜递给丫鬟,一字一顿“封葬。”
“嗯。”杜远程缓缓的转过身,面对着一池深潭,似乎在想着什么,而后又俯望了眼白威的遗体,如果不能以眼前之水凝聚成千年玄冰,真对不起一路相随的兄弟。可千年玄冰这四个字绝非说出來的那么容易。它是寒冷的极限。或者说超越极限。无论春夏秋冬,无论气候如何变幻,即使在最炙热的烈阳下,最猛烈的火焰中也不会融化。沉吟了片刻,他开始运转体内积存的所有蕴识。
然无论他怎样努力,经脉中始终并流着冰火两道真蕴,融汇一处,难以分开。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他看,尤其是墨青夜,一脸肃色,碧绿的眸光倒映着蓝天白云,瑰幻而冰冷。
就在这时,一抹声音响在杜远程的耳边,非天道“先将火之蕴沉至丹田,沿经络向下压制。”
“哦。”杜远程照做,但收效甚微,还是很难分得清楚。
“我的后裔,在你的体内,冰蕴要远远高于火蕴。返观内照,调理心性,急不得的。”非天淡淡的在暗中指导,又似在叙述着一个故事般娓娓道來“冰火本就是相克之物,其实你的宿轨原本属火,可由于之前长时间的炼就那本秘籍,久而久之,水之性就在体内愈发的深厚,强劲,以至于与本性并驾齐驱。”
“祖上,还是不行啊。”杜远程道。
墨青夜眸光一转,冷冷“原來又是他在暗中帮你呢,呵呵。”
小杜沒回应,对非天继而道“还有别的方法么,你说的这个我掌握不好。”
“却是须得时日。”非天不缓不慢,“让本尊助你一臂之力。”
也不知道非天用的什么方法,反正一眨眼间杜远程就感觉捋顺了,灼烈的真气被压制下去,涌上來的只剩下冰冷的气蕴。
“成了,”杜远程笑逐颜开,但旋即问題又出现了,如果单是将人冻在冰里尚不大难,可做出个冰棺來,就有些难度了。“祖上,该如何让水按照我之所想汇聚成形。”
“心之所至。”非天一字字,“你脑海中要有空冥的念想。”
“我想了啊。”杜远**心很着急,“然后呢,我就一边想一边运作么。”
“念力。”非天又道。
“我沒有啊,祖宗。”小杜翻了翻眼睛,“我沒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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