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晚了,列车快到了,我才进站。”
“你一人回京,沒把乐乐带回京。”
“乐乐和张兰留在忻县,我父母和张兰父母都看不了孩子。”
“你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欧阳秋说。
“刘业,叫叔叔。”陈鲁平见儿子还在望着窗外,扳了下儿子脑袋说。
“叔叔。”小刘业只侧头瞧了一眼欧阳秋,勉强叫了一声,仍扭过头看窗外飞驰而过的原野。
“这孩子长的真漂亮,白白的,细眉大眼,挺鼻圆唇,像个女孩子,比我们家乐乐长的都漂亮,不太像刘炳坤啊。”欧阳秋轻轻拍拍孩子的头说。
“男孩像妈妈,他长的像我。”陈鲁平说。
“我看,这孩子怎么长的有点像我。”欧阳秋笑着说。
“欧阳秋,咱们的事早就过去了,现在只是同事关系,你不要当着孩子胡说。你愿意和我们坐一块呢,你就坐这儿,你不愿意,我和刘业到别处坐去。”陈鲁平突然翻了脸,站起身拉上小刘业便要走。
“别,别,我就随便说了一句,别当真。”欧阳秋大感尴尬。
刘炳坤自打车站遇到张兰后,心便也产生了不安。他不知道欧阳秋坐这趟火车,要知道他也坐这趟车,无论如何也不会让陈鲁平坐的。老情人同坐一列火车,同到北京去上大学,他们便是命运相同,地位相近了,自己仍留在忻县,是不是身份地位和陈鲁平都拉下差距呢。
刘炳坤不得不认真思考,思來想去,他坚持认为虽然地位改变了,陈鲁平却不是个薄情寡义的人,不会轻易背叛自己的。自己要坚持在钢铁厂好好干,如果陈鲁平大学毕业后,留在北京工作,自己也要寻找个机会调回北京。
又出铁了,铁水一放出來,满炉前边飘起星星点点亮晶晶的小点点,简直密不透风,遮天盖地。出完铁,工作服上工作帽上都落上一层,亮晶晶比小米粒还小得多,薄薄一片。“这是什么,以往出铁时沒见过这些,近一个月开始冒出來的。这是什么呢。”刘炳坤问。
“好像是云母。”鲜可欣答。
“这东西不知道对人身体有伤害沒有。”刘炳坤又问。
“肯定有伤害,衣服帽子都落下一层,人的肺里就吸不进去了。”鲜可欣说。
“也不知道这东西是打哪來的。”刘炳坤奇怪道。
“我问了一下,焦炭还是原來的焦炭,石灰还是原來的石灰,只是矿石新买了一批,比以前的便宜,含铁量还高。”一个炉前工说。
“哪买的。”
“人家上门推销的,上咱厂供销科推销的,又便宜,含铁量又高,厂里以为捡了个便宜,高高兴兴地买下了。”那个炉前工继续说。
“不行,咱们得找厂里说说去,别光顾省钱多出铁,拿工人的身体不当回事。”刘炳坤义愤填膺,大声喊道。
“对,对,咱们找厂里说说去,”五六个炉前工响应着刘炳坤的号召。
刘炳坤和炉前工们找了车间王主任和丁书记,谈了谈一出铁满天飞舞晶莹小亮点的事,并说这有害人体健康,炉前工在这种环境下干活,要得矽肺病的。王主任和丁书记反映了,可是一星期过后,矿石还是那种矿石,炉前一出铁照样飞舞小亮点。
“不行,咱们找车间说不行,得找供销科说去。”刘炳坤又带着这几个人到供销科,供销科长笑眯眯接待了他们说:“这矿石,含铁量高价格又低,用这矿石每年可给厂里省几十万块钱,哪找这等好事。飞点小亮点,还好看么,如果怕得矽肺,每个炉前工干活时可以戴上一个口罩,普通口罩不行可以给每个炉前工发一个猪鼻子防尘口罩,这样既给厂里省了钱,又保证炉前工的身体了吗。”
“戴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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