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家住,幸亏碰到左小莲,她家房多,我女儿李灵來北京上学就一直住在塔门家,真是沾了她们的光。”
“左小菊和左小莲现在怎么样。”
“都挺好的啊,左小菊在大学教书,左小莲在一个研究所工作,姐俩混的都不错,又都养了一个儿子。”二人聊了好一会儿,王大力才离开。
王大力离开后,张燕陷入了沉思。她不知为什么,最近老想起还在忻县村里离了婚的丈夫李金虎。她记得,知识青年绝大部分都返回北京后,女儿李灵也送到北京,她在县供销社,也不是每天回家了,而是一个星期或两个星期才回下李村的家一次。
银虎在女儿李灵四岁的时候因为瘫痪,引发了尿毒症,一年下來便去世了。本來就和自己同居的金虎偏要逼着自己去和他扯张结婚证,说,扯了这张证,心里踏实,张燕本不想和他扯得,想银虎刚去世不到一年,就和大伯哥扯结婚证,怕被别人耻笑,可是金虎却说,不扯证,人家才笑呢,半推半就的,张燕奈不过金虎的情意,便和金虎扯了证。
后來,知青们陆续都返回北京,女儿李灵也送回北京,并上了北京户口,自己所在县供销社的十几个北京知青,除了和自己一样的嫁给当地农民的一个女知青外,其余全调回北京,张燕便觉心里苦苦的。她倒不是多贪恋北京的生活,她是想常看到女儿,是想和人比,别人都能回北京,自己又不比别人缺条胳膊少条腿,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回北京呢。尤其是当薛玉昌的婆姨二红都到了北京后,张燕的心里更动荡了,不光北京插队的知青回北京了,就连嫁北京知青的本地婆姨也随汉子回了北京,自己这个北京知青,难道就因为嫁了个当地农民,就不能回北京么。
她心有不甘。她打听到:只要知青离异,或单身一人,都可调回北京的,于是她想到离婚,她把这想法和金虎说了,金虎啪嗒啪嗒抽了好几锅小兰花,抽的满屋都是呛人的小兰花那烟雾,才缓缓地说:“人家都回,你不回,你心酸呐,可是你回了,我和儿子小河怎么办。”
“我一调回,能把儿子小河的户口也能带回去,”张燕见丈夫有点开窍,忙说。
“你哄我呢吧,李灵都上了北京户口,你再回去,就是两个北京户口,李河再回去,就是三个北京户口,政府那么傻,一下让你们回去三个。”
“政策是允许的,我们单位一个北京知青,不光他自己和两个孩子回去了,还把他忻县本地的丈夫也弄到北京去了。”
“真的,我们单位的,我还哄你。”张燕继续劝说。
“你回去能把李河带回北京,以后,李河就是北京人了。”金虎每每说起他和张燕生的儿子李河,两眼便能放出光來。
“当然,李河今年才十二岁,跟着母亲动迁,理所当然。”张燕理由十足地说。
只过了几日,李金虎像从头顶到脚底都想通了一样,不但同意和张燕离婚,还主动催促和张燕立刻去公社办理。
张燕问公公婆婆,公公婆婆都沒说什么,都点头表示同意,但张燕却看见,婆婆躲在她的屋里,悄悄地在用衣袖抹泪。
“妈,您哭甚呢。”和老人相处多年,又两度做了老人的儿媳,老人平时待自己好的似亲女儿一般,婆婆哭,张燕自然心疼,忙进屋劝解。
“燕啊,听说你要和金虎离婚。”老人哽咽地问。
“妈,我是为了能把小河弄回北京,小河是咱们家的后,咱们家的根弄到北京后,以后的后代就都是北京了,这不好么。”张燕尽力解释。
“你也把金虎弄到北京吧,”婆婆说。
“我那么大本事,把小河弄回去,我都沒十足把握,金虎,怎么弄回去呢,再说,家里您们二老,总得有个人为您们养老送终,照顾你们啊,我和金虎都走了,你们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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