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树林和苟石柱买的楼房是一座楼,同一个门洞三层的两套房。他们先看了看第一套,洁白的墙壁,平整的水泥地面,明亮的窗户,和大而宽敞的阳台,以及贴着瓷砖的厕所和厨房。苟石柱和杨树林几乎都沒说什么话,只是这摸摸,那看看,像参观一间皇宫一样,把每一个角落都看了个仔细。
苟石柱靠开煤窑赚了些钱,在二妞的村里有自己翻盖的五间高高大大的平房,还装着土暖气,在忻县县城也买有一套三居室楼房,不光装修漂亮,还铺着木地板,房子对他來说,不是什么奢侈品了,只是一个遮风避雨供家人生活的处所,但那两处房子,都在陕西,而这处楼房,却是在北京,是他出生长大的地方,是他小时候和几个哥哥挤在一个平房的屋里睡觉的地方。
在这座城市里,他从沒住过宽裕些的屋子,更别说楼房了,如今,他有了自己的楼房,就是在北京,虽然离市中心远些,但这仍属于北京,他要把孩子接到这里,让他们在北京读书,生活。
杨树林看着这整洁明亮的屋子,眼中几乎流出泪,他以为,自家的房子由于母亲的离开,在北京被房管局收回后,自己在北京再也沒有住处了,自己永远是一个漂泊在外的游子,子孙也将永远在外,回不了北京,可是,今天他在北京有了自己的房,而且还是楼房,今后,自己在北京也是个有家的人了,自己也能重回故地,孩子以后也能在北京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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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亮和欧阳秋成立建筑公司一年多,揽了几个工程,但都不是什么大工程,所以也沒有挣太多的钱,欧阳秋通过以前建筑公司哥儿们的关系,终于揽下一个盖六层楼的工程,工程到手后,哥俩喜笑颜开,准备挽起袖子大干。
正在他们准备就绪时,甲方却把盖楼的工期一拖再拖,欧阳秋去问,甲方说,有户搬迁户不搬走,工地腾不出地方,所以无法开工。
“就一户钉子户还不容易,來,把这事交给哥们,哥们替你解决。”赵亮主动请缨,一口承揽下來。
赵亮想:钉子户不搬,无非就是嫌给他搬迁的房少,自己用这如簧之舌,肯定能说动他的。
他了解了一下,这钉子户,只是一间平房,面积十八米,给他们一个两居室五十多米了,他们还嫌小,不搬。自己到他们那看看,先是给他们一个两居室,实在不行,和甲方说说,再给他们添一个一居室,两居加一居,他们总会搬的,比甲方楞耗着不开工强吧。
想的容易,估计做起來也不会太难,赵亮便走向那户钉子户。
一个老头一个老太太,养活三个四十岁的傻儿子,他家只有一间平房,还有一间违规建的消防,六七米大,在那平房对面,那六七米的小房沒有房本,破砖垒的,上面用破棍子破树枝搭上顶子,上面盖着烂毡和破塑料布。
棚子很矮,一米七的个头进屋都要低头躬身,不然的话,一抬头,一直身,头肯定碰上房顶架的破树干或者破棍子,把头皮划破。那间平房让三个傻儿子霸占了,这个烂窝棚老两口在里面居住。
赵亮一进他那屋,那七十來岁白头发的老头便问:“你是拆迁办的吧,”
“是啊。”赵亮答。
“我们家不给个五六套房,我们不搬,”那老头口气很坚决。
“对,不搬,”那老太太还是个驼背,背着个大罗锅子附和说。
“你要五六套房,得说说理由吧,”赵亮问。
“理由里,我那儿子都大了,一个得娶一个媳妇,取一个媳妇就得一套房住吧,这就得三套。另外,我们两口也得一人一套啊,”老头说。
“你们俩为什么一人一套,夫妻俩住一套不就行了,”
“我们俩都离婚了,离婚了不能再住一块了,再住一块就违反法律了,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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