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润鲜红的血珠从许谦文的指尖滴落,“啪”的一声砸在地上,仿佛顷刻碎裂的血红水晶,又似是一直团缩压抑着的怒气顷刻爆发。
柏氿瞳孔一缩,猛地暴起。足尖一转,掀起浅浅旋风状的地尘,她眨眼间旋至城主身后,城主欲躲,却被许谦文掐住了脖子。
一声脆响,人体中最坚硬的头盖骨裂出一道长长缝隙,锋利冷白的刀尖刺入脑花,顿时有血水淅淅沥沥喷洒如山间泉水,染上柏氿半张侧脸。
她漠然收刀,早已死透的溪宁城主软软倒下,死状诡异仿若断了牵丝的提线木偶。
北风忽起,又湿又寒,瞬间凉透到了人的心底。
柏氿在风中回头,举刀朝着周边的侍卫凛凛一指,那冷冽刀光,是恶鬼最尖锐的獠牙。
她的容颜本就冷艳到了极致,如今沾染上点点盛开血花,似是朱砂纹面,于暗夜曼陀罗的孤冷中,生出一丝又一绕的妖丽。
凉凉抬眼,一众侍卫竟是被她惊得齐齐后退一步。
就在这时,忽有马蹄声从院外传来。
辛兰与辛岚二人被一骑牵犬执枪的披甲守卫逼进院中。
那守卫一身纯黑的铁甲,仿佛携着从地狱中渗透出来的森森寒气。
柏氿微微皱眉,众人却是齐齐跪下,心中不约而同的惊雷般闪过四个字:
公孙铁卫!
公孙铁卫缓缓策马,钉着马蹄铁的有力马蹄一脚踏碎院门的高高门框。他行得近乎于悠闲般的缓慢,每前进一步,周遭威压却蓦地沉重几分。
场中有胆小者,竟是抗不住这迫人威压,在额头沁出颗颗珍珠大小的冷汗,那跪地撑着身体的一对手臂,不由微微颤抖起来。
连呼吸都嫌吵闹的极致静默里,公孙铁卫淡漠扫了眼地上城主的尸体,又侧头朝尸体旁边,站得笔直的柏氿看去。
这女子半脸染血,手中薄翼短刀尚且还在滴着颗颗血珠。
显然是凶手无疑。
长枪一挥,直指柏氿面门,公孙铁卫森然道:“凡屠戮许国官员者,”长枪一横,枪头在金黄日轮下泛起刺眼白光,“斩立决。”
说时迟那时快,许谦文迅速拉住柏氿的手臂,将她护在身后,又同时抬起另外一只手牢牢接下公孙铁卫赫然挥下的长枪,怒道:“我战神三郎的人,你敢动!”又执着枪头对着了自己的脖子,“不如试试看你有没有胆子先杀了我!”
双方僵持中,公孙铁卫突然松开猎犬的牵绳。
那猎犬当即撒开四爪,绕到柏氿身后,张着獠牙直朝她扑去!
“夜柏!”许谦文猛地一惊。
“夜公子!”辛兰脸色一白。
柏氿眼眸一凛,握刀起势。
她本应一刀划开那猎犬漏洞大开的腹部,却被朝她扑来的辛兰撞得一歪。
辛兰扑在柏氿身上,眼见就要送命在犬牙之下,就在这时,失了神智一直呆立不语的辛岚却是动了!
他向猎犬撞去,竟是直接将这猎犬撞进了院里的池塘!
池塘里的食人鱼顿时一涌而上,将这猎犬撕成了碎片。
片刻不到的功夫,这猎犬便只剩下一副森森骨头,渐渐沉入塘底。嫣红血水悠悠荡荡,晕染一池塘墨绿的水,仿佛好大一块渗着斑驳红丝的上等血玉。
公孙铁卫转头看着池塘里血色嫣嫣的水,突然猛地抽回一直被许谦文抓着的长枪,“蓄意谋害公孙猎犬者,死。”
许谦文本就中了软肌散,此前一番动怒早已强撑着用尽了气力,当下便被公孙铁卫收枪的迅猛力道带得一摔。那三棱枪头划过他的掌心,瞬间划拉出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
柏氿一只手被许谦文抓着,身体还被辛兰抱着,双双未及反应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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